葫芦更是听呆了。
他听了兰儿第一句话,直觉认为淼淼是被坏人掳走了,不由自主地恐惧愤怒,然而再听她后面说的,这光景竟然是淼淼自己走出来的。
淼淼怎会出新房?
他看向跨院,心头涌起不祥预感。
见众人也都神情迷惑,他急切要进跨院去瞧瞧,又不能支开众人——
若明明没事,却支开他们,回头反而叫人疑心。这情势,是一定要带大伙去瞧的了。
葫芦从不知道自己一双脚如此沉重,拖不动的感觉。
秦瀚却早已冲进跨院去了。
老鳖等人想退也不能,只好跟着葫芦进去了,因为,除了众军官,还有白凡、田遥等人,他们也都跟葫芦想的一样,主动回避,若没事也显得不明不白了。
至于是不是有事,众人都相信板栗为人。倒不太担心。
进入里间,只见周篁坐在桌边,看见魏铁,欢喜地站起身问道:“你怎么才来?”
葫芦看见他在,屋里又没别人,长出了一口气。急忙上前问道:“侯爷怎样?”
周篁自进来后,被秦淼一惊,再被周菡一吓,如今更是浑身戒备,哪里有心思细看板栗怎样了。见葫芦问,忙顺嘴胡扯道:“醉死了,推都推不醒呢!”
这个他可没说谎。他看见三姐推的。
葫芦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查看。
他因听兰儿说,有婆子看见秦淼走出院,想来肯定有缘故,但只要没被人掳走,又没出现在板栗房里,他心里就踏实一半了,是以先查看板栗的情况。
心神松懈之下。他却忘了兰儿等人无缘无故睡过去这回事。
秦瀚抢上前一步,给板栗号了脉,沉声道:“不好。板栗哥哥风寒入体,已经发烧了。”
葫芦一惊,忙问道:“严重不严重?你赶紧开个方子。我让人送进里面,让紫茄抓药煎。”
一边探头看板栗,用手他额头,果然发烫。
秦瀚点头,四下找纸笔写方子。
魏铁捧过一盅醒酒汤来,说道:“先让侯爷把这个喝了吧。”
葫芦便亲自扶起板栗,让他靠在自己胸前,示意魏铁喂他,一边对兰儿道:“你去后面瞧瞧,郡主说不定有事去后院了。我马上就来。”
兰儿答应一声,带着两丫头转身出去了。
老鳖和刘井儿挤上前来,老鳖“啧啧”两声道:“这个板栗,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他也没比我喝的多呀,咋就醉了哩?”
葫芦道:“谁都跟你似的,是个酒桶。板栗……”
忽然他停住了,就听怀中的人喃喃道:“阿水!阿水!……”
葫芦如被雷电击中,身子僵硬。
魏铁一边喂板栗醒酒汤,一边生气地对老鳖道:“侯爷心里难受,他想起死去的兄弟了。”
老鳖等人听了,都唏嘘不已。
大家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种感受毫不陌生。
葫芦面无表情,看着魏铁喂完,示意众人先出去,他慢慢地转过板栗的脸庞,轻声叫道:“板栗?板栗?”
板栗朦胧中听见有人叫自己,好像是葫芦哥哥。
他心里彷徨无助,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拉着葫芦胳膊哭道:“葫芦哥,阿水死了!阿水死了!呜呜……我再也看不到阿水了……”
葫芦见他睁着布满红丝的眼睛,不断哭泣,不禁心如刀绞。
正在这时,从外面冲进来一个人,大喊道:“葫芦哥哥!”
葫芦茫然转头,见是小葱,呆呆问道:“什么事?”
小葱急促地说道:“淼淼不见了。”忽然看见板栗面色,满脸是泪,“哥哥怎么了?”
葫芦惊醒,忙道:“我让兰儿去找了。刚才有人看见她出来,往这边来,想是去后院了。板栗喝醉了,受了风寒,我让秦瀚开了药。”
小葱并未松一口气,仍然紧张地说道:“我就是从后面来的。我也去新房看过了,有人用了mí • yào。我让杨明带人在找。”
葫芦霍然站起身,惊恐地问道:“mí • yào?”
是了,新房那么多人,那么巧都被叫走就不说了,兰儿几个居然睡着了,这可不是天大的蹊跷?
两人顾不上板栗,命令魏铁在这照顾,旋风般卷了出去。
小葱看见山芋,忙命他进去找紫茄抓药,熬了送来给大哥喝;葫芦则分派老鳖等人四下寻找秦淼。
正乱着,周篁扯了扯葫芦衣袖,使劲对他眨眼。
葫芦见他神色异常,忙带他进屋,又喊小葱进去。
才一会工夫,葫芦就从屋里冲出来,仰天长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