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豆便正色道:“我本说过不解释缘故的,然兄台情形特殊,不妨说给你听:是家姐的缘故。家姐在军中呆了几年,脾性刚硬的很。”对少年一伸手,目光上下一扫,“似兄台这般人才,该配一个兰心蕙性的温柔女子。家姐实在非兄台良配。”
少年听得愣愣的,一时间转不过弯来:这到底是夸他呢,还是贬他呢?
周围已经有那明白人在窃笑了。
白凡就站在他后面,见黄豆说得振振有词,忍不住以拳抵口,无声轻笑。
等了一会,见那少年还不走,遂上前轻声劝道:“两位小兄弟早就说过了,就算没选谁,那也是觉得不合适,非是觉得这人不好。兄台又何必在意?以兄台这般人品,谁也不敢看轻了。当真是玄武将军觉得不合适。”
嘴里说着,手上递过早已写好的东西,黄瓜接了过去。
略扫了一眼,眼前一亮:好一笔颜体楷书,笔力圆厚,气势雄浑;内容则简简单单,无父无兄弟姐妹,只有一个老母亲,也无妾室通房。
和黄豆交换了下目光,朝东一伸手,微笑对白凡道:“兄台这边请。”
他们是认识白凡的,只不好露出来。
白凡也微笑点头,接过黄瓜手上的字纸,迈步就走。
那少年不干了,指着白凡质问黄豆:“他怎么选中了?”
他们不是一类人吗,怎么就选出不同结果了?
不等黄豆回答,白凡回身,盯着那少年反问道:“在下如何就不能被选中?”
声音清冽,眼神微凝,含而不露的威仪竟然震住那少年,让他说不出话来——
似乎、好像,他们是有些不同的!
不同在哪里,少年却说不上来。
后面已经有人不耐烦地催促了,说“又不是你一个人被选落了”,又是“人家都说了是玄武将军跟你不配,还待怎地”等等。
少年只得忍气走开,暗自嘀咕道,这样的小舅子,不要也罢!
他似乎忘了,今儿是来找媳妇的,不是来找小舅子的。
就这样,挑选渐渐有序起来,大家心中也都有底了:张家选婿,不看官职不看财富不看长相,只看人品风姿、看举止言谈。
因一个军中将领从隔壁桌上写好过来,后面有人问道:“若是有人请人代写、代答,等元宵那日再换一个人进来,怎么办?”
黄瓜含笑道:“元宵那日,要凭号叫人的。被叫的人要再写几个字。好跟今日的字迹相比,确认出自同一人之手才允许进去。还有,若是最后选中了,也不是立即成亲。我们还要根据他写的这些情况,再查访的。否则的话,若有人诚心欺瞒,或是已经有妻室。或是来历不明的敌国奸细,张家还把女儿嫁了去,那不是笑话么!”
众人都点头道:“这样才对。不然什么人都来碰运气,那怎么成!”
说话间。一个服饰清寒的书生上前来,微踌躇了下,红脸告诉黄瓜黄豆道:“在下已经成过亲。两年前妻子病故。不知能否参选?”
黄瓜听了一愣。这种情形他们还真没预料到呢。
他一边照常审视这人,一边示意身边小厮去东边院子问张杨和板栗。
小厮飞奔去了,一会又飞奔回来,说二老爷说了,只要符合条件的,一视同仁。
顿时人群大哗。
这选婿,说严还真严。一大半都被淘汰了;说松还真松,连续弦也不在意,这太令人吃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