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好笑,这份决心比昨天更甚。
为何?
因为玄武公越是不在意名利,他才更要施恩,让他无话可说、无隙可乘,心里有愧疚那就更好了!
当着文武众臣的面,板栗若再要推辞,不仅显得矫情作态,还会被人认为不尊重皇帝,所以张杨隐晦地对他使了个眼色。
板栗无奈,暗道不过是个虚名而已,便不再执着,受封了郡王,起身叩谢皇恩。
永平帝好奇地问:“爱卿为何不挑世袭爵位?”
板栗整顿有些散漫的心绪,恢复了常态,笑眯眯地恭声回道:“郡王不是比公爵位高嘛,微臣当然要选位高的了。”
皇帝笑道:“可是郡王不能世袭呀!”
板栗“嗐”了一声道:“谁管得了那许多!微臣将来会跟儿子们说,自个努力吧,爹就留了几亩地给你们,没本事的都回清南村种地去,别留在京城丢人现眼。所以微臣不要世袭。”
皇帝和群臣愣了一会,忽然大笑起来,纷纷赞他好豁达心胸。
笑声中,刑部王尚书看着板栗,目露异色。
庆功宴后,板栗又单独在御书房觐见了皇帝,递了告假折子,又将诸项军务安排细细复述一遍——本来已经上奏折呈述过了。
“爱卿要立刻回乡?”皇帝有些发愣。
“是!望皇上恩准!”说着,将他心生魔障,唯有思及乡野生活才能平静的状况说了,“便是请高僧讲经,也非一日能完成。湖州也有寺庙。臣此去乡野,心思沉定,在那里听讲经,效果定然更为显著。”
皇帝还是有些转不过弯来。
他正整日忧愁担心张家和郑家权势过重,想着要如何平衡呢,忽然人家甩手不管事了,要去乡野归农,这让他情何以堪?
“爱卿打算什么时候回京?”皇帝追问道。
“这要看臣的心境何时平复了。”板栗认真想了想回道。
他实话实说,可皇帝却不这样想,他看着玄武王,神情变幻莫测,揣测他这是以退为进呢,还是别的什么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