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栓也觉得憋屈,嫌本家给自己丢脸,咕哝道:“我也没搭理他们哩!”
张老太太嚷道:“你还想咋搭理?吃的,穿的·该给的一样没少,还想咋样?用银子把他们供起来?”用手拍座下椅垫,“这银子是我孙子孙女用命换来的·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张槐和郑氏听得面面相觑:咋跑题了哩!
很快,张老太太也觉得跑题了,遂言归正传:“我就说我一提这事,你就浑身是劲,帮忙来说,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你也想讨一个,是不是?”
张大栓涨红了脸,呼呼喘气,闷了一会才道:“他娘,你甭难受了。我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我能干那样事么?我还要不要脸面了?就算不要脸,不怕人家笑话,我还怕孙子孙女笑话哩!”
说完,朝郑氏瞪眼。
郑氏尴尬,忙赔笑道:“娘,我就是这么一说。那些王公大臣家确实都这样·朝廷也是有这个规定,可咱家不一样。再说,我爹也不是那种人。爹要是那没情义的,没抄家前,那时候爹身子骨也好,咱家也有钱,爹要娶的话,那会儿不就娶了,还等到现在?”
张槐反而张不开口了,他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不说吧,老娘在难受哩,于是绷着脸道:“娘,没有的事别闹了。咱家谁也不娶小。”
郑氏在心里对答道:“过头话不要说。你那些儿子,眼下都乖的很,过几年十几年二十几年,谁知会怎样?”
瞧瞧张槐,没敢把这话说出来。
夫妻二人好说歹说的,才把老两口劝住,送回去了。
张老太太回去后,兀自生闷气,对于娘家嫂子弟媳等的追问,含糊支吾。
问得急了,便说:“我哪懂他们那些事儿?这些当官的弯弯绕烦的很,规矩又大,讲究又多,白受闲气,不如寻个家底殷实的小户人家嫁了,落个自在。”
又问各家侄孙子多大了,都会些什么,说要槐子帮着张罗一份工又找出些衣料首饰等物分给各人,总算把大家暂时应付过去了。
然众人都还不死心,隔日还问。
张老太太烦不过,心想菊花会说话,便一推了事,说这事自己不懂,再说年纪也大了,也不管事了,要问板栗娘才成,王府的大小事都是她管的。
于是,什么舅母表嫂表姐表婶都来找郑氏了。
郑氏命板栗将戏班子里用不着的人都拉出去,在后园子里搭了戏台,开锣唱起戏来。
凡有人来问,对那些直接言明的,就正色解释后推拒含糊套问的,也不跟她缠磨,说不上三句话,就抱歉事儿忙,吩咐丫头带她们去看戏,再不就说厨房新做了点心,请她们去吃茶等,一概打发了,然后一心张罗自己的事。
然世上人心不等,不是解释就能免事的。
这也难怪,“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于是忙碌筹划,将主意打到张家小辈身上,外面更有传言,说张家在帮玄武王在选侧妃纳妾等等,也难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