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栗“哦”了一声,道:“你是说,平常的时候,山下村里人会上山来买豆腐?”
和尚急忙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头。
两个护卫早看傻了,王爷帮人推磨已经让他们吃惊了,还跟个和尚聊得热火朝天,这还不算,人家还听多答少,完全是王爷自己在自说自话。
两汉子都很不解:这和尚有啥趣?推磨就更没趣了!
他们要上前帮忙,偏王爷还不让,说等他推累了再换。两人只好在旁干看着。正百无聊赖的时候,哑巴和尚走过来,用手指戳了板栗后腰一下。
护卫吓一跳,忙上前呵斥。
板栗转头,瞪了他一眼,道:“惊怪什么?”一边笑问哑巴:“师傅,要我帮忙?”
老和尚茫然地对护卫眨眨眼,又冲板栗摇头,对身后灶台上指了指,那里放了三只大粗碗,里面正冒热气呢。
板栗心思一转,笑道:“你请我们喝豆浆啊?”
老和尚咧开缺了门牙的嘴,连连点头。
板栗便将磨拐子交给中年和尚,转身过去,一边叫护卫,“快来喝豆浆。现煮出来的,最是新鲜了。”
端起碗喝了一口,果然清甜的很,见老和尚正眼不眨地盯着自己,便笑着点头道:“好!好甜!”
老和尚就笑了,低头用一只大锅铲去搂锅里的豆浆,防止结锅巴。谁知他耽搁这一会的工夫,锅里已经结底了,抄出一块豆皮来,忙示意板栗用碗接着。
板栗接过去,找了双筷子搛了放嘴里嚼,吃完又赞一声:“香!“
老和尚更高兴了。
两护卫也端起碗喝豆浆,尝过后嘀咕道:“没味儿啊!”
哑巴和尚立即转头看他们,皱眉眨眼,忽然丢下手里的锅铲,去旁边橱柜里端出一碗细碎的用麻油拌的萝卜丁,用勺子帮他们各舀了一勺,却没给板栗舀。
两护卫见他这样殷勤,便有些不好意思,连声说谢谢,又说这样就有些味儿了。
一时魏铁回来了,板栗忙唤他也来喝一碗。
魏铁喝了也说好,说明明没放糖,是淡的,可咽下去后,回味起来却有股清甜的味道。
板栗拍手道:“还是阿铁有见识。他们两个根本尝不出味来·跟牛嚼牡丹似的。这清甜的豆浆,加那个咸菜,你说说,还有啥鲜味?”
魏铁笑道:“他们就中意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让他们吃这素斋,当然吃不出好来。
说话间,老和尚开始往一只木桶里装豆浆,倒入一块四角吊起的白色包袱布中。下面是长条案板,案板上有三四个用木板围成的方框,每一个方框上面都吊着白色包袱布。
这是专门为压豆腐准备的。
那中年和尚也停止推磨·过来帮忙。
等点了浆,板栗和魏铁又喝了一碗豆腐花。
豆浆都舀起来后,锅底还剩一层豆皮。老和尚往灶洞里塞了两把茅草,将豆腐皮炕得黄黄的,又薄又脆,盛起来给板栗。
板栗乐坏了,对魏铁道:“这可是好东西,轻易不能有的。非烧的火大了才会有结底·才有这东西。好香的!”
两人站在灶台边,一边吃一边跟哑巴和尚说话。
哑巴和尚不能答,表情却丰富的很·满脸上眉眼都忙不停,见他们吃得高兴,豁牙的嘴就没合拢过。一时又跑到另一个灶台边,揭开里面锅盖,一阵香气扑鼻,原来里面在煮豆腐干。
板栗端着碗,像个尾巴似的,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一边嚼豆腐锅巴,一边问道:“师傅·这豆腐干煮好了?我早就闻见香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