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邻们见两家贵客多,便不去打扰,看热闹看饿了就去酒家坐席,吃饱了又出来瞧热闹。奔走相告,谈笑不绝,整个村庄比过年还喜庆。
谁料,下塘集许多人也闻风而动。一是想看玄武王成亲的热闹,也有想来开荤的,更有想攀交情的。因此穷家富户,还有要饭的,来了不知多少。
这些人挤不进张家和周家,只好去田上酒家坐席。
酒家的人为难,说王爷没请街坊哩。
大家都振振有词地说,王爷成亲,他们作为街坊,能不来恭贺吗?便不请,也得来!
田上酒家在张家被抄后,转给李耕田家经营。
张家平反后,李家本待要归还的,然张家不要,依旧让他家经管。
见此情形,在这边主持事务的李长雨便去张家讨主意。
张家上下人等都忙得跟陀螺似的转,哪里找得着主事人。
因郑青木在谷口迎客,他便去问青木,说来的大部分街坊都是常见认识的,只有少数人不认识,但也有同来的人介绍,再就是叫花子了。
青木听后,想了想道,让他们吃好了,今日大喜,人家来了,总不好把人赶走,但不许收他们的礼,免得被人说玄武王借机敛财。
又说他表弟来喜对集上人熟,叫来喜去帮他支应,又叮嘱他安排人在村口看守紧些,又命赵家和郑家的护卫都出动,四处查看,以防人多出乱子。
李长雨忙答应了,自去安排不提。
这么一来,下塘集的人就放心吃酒玩笑了。
吃多少倒是小事,关键是酒家的厨子和小二忙不开,一个个累得跟什么似的,后来喊了许多媳妇婆子去帮忙,这也不必细说。
且说板栗,进入周家,满眼都是喜庆的红,满耳都是喜庆的乐,一颗心始终飘着,嘴巴始终咧着,笑得腮帮子都酸了。
种种热闹,难以尽述。
他先往正堂拜见周夫子和周三太爷两位长辈。
磕头毕,五柳先生等叔伯辈以及兄弟辈的,都上来陪坐。
说笑一会,板栗便问道:“五叔,可是诚心把侄女许我?”
五柳先生诧异地问道:“王爷这话从何说起?这都成亲了,还不诚心?”
板栗咳嗽了一声,笑道:“那晚辈有个小小的请求:待会请各位千万别出什么高深的题目才好。五叔知道,晚辈虽然也读了几本书,后来只顾打仗去了,肚子里那点墨水。在各位长辈和兄弟面前,是不敢卖弄的。回头答不上来,当着这么多读书人,各位也颜面无光——”凑近压低声音道——“眼下咱们可是一家人呢!”
众人愕然,接着大笑起来。
五柳先生笑道:“王爷这话说的,未战先怯。这如何使得?”
板栗道:“晚辈这是有自知自明。”
周菡的大伯父笑道:“王爷放心,今天我等什么也不问。等吃过饭,王爷直接把侄女抬走。”
板栗不敢相信地问:“大伯父说真的?”眼睛瞟向小舅子周篁。
大伯父道:“当然是真的!”
周篁笑道:“姐夫不用瞧我。我像那捣乱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