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郑氏才幽幽地说道:“他不记得秋霜。”
张槐没有应声,神情呆呆地。
两口子并没有忽视这个细节,他们现在可以肯定:家里养了九年的玉米是假的了!
张槐忽然道:“要是告状的人真是玉米当然好要不是真的,说不定这个秋霜就是在他唆使下找来的,不然她好好的来京城找玉米做什么?当年我们也是给她家送了银子的。且这么多年她都不来·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她却来了,不奇怪吗?那个陈离心思如此慎密:开铺子,告状,显然是早就预谋好的,找爹哪有这样的?”
他虽然很想找回儿子,可是,他也被阴谋弄怕了。说实在的,这第二个比第一个更让他不敢相信。
玉米是永平十一年二月生的,被狼叼走的时候,才虚五岁。所以,头一个玉米不记得前事,他们反觉得情有可原这个自称玉米的陈离却不同,他把当年的情形都说得十分清楚,实在太令人不可思议了,也让人不敢相信。
郑氏无意识地绞着手指,轻声道:“你这些儿女,哪一个是简单的?”
她也在矛盾和纠结。
且说张杨和小葱,匆匆去了刑部,已经是午后了。
两人发现,如火的骄阳下,刑部门前街道上却聚集了许多人,一个老太太和一对四五十岁的男女当头,正对着人群诉说着什么,身后媳妇婆子帮他们撑着伞遮太阳。
待问明了情况,才知这就是陈家人。
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宣扬的机会啊
小葱想要上前跟他们说话,张杨拉住道:“随他去。先去见那个陈离要紧。”
当下,两人便找到童侍郎,说要先见见陈离。
童侍郎忙亲自带他们往后院去,殷切地说暂时未将陈离送进牢房,正等着他们来呢。
大苞谷被关在一间空屋子里,里面有简单的床凳。他正坐着发呆呢,看见张杨和小葱进来,神情一凝,对张杨还没什么,目光扫过小葱面庞时,浑身一震。
他立即认出这就是大姐小葱。
当年小葱离开时,面貌身段已经大致成型,后面变化不大了。
小葱也紧紧盯着他瞧,却没有他的感觉,她甚至觉得,家里的玉米比眼前的黑小子更像自己亲弟弟。
然而,她没有忽视玉米那一震的神情——他认得自己!
不由自主地,她攥紧了拳头。
三人静静相对,并没有欣喜若狂的哭诉、相认场面。
张杨温声告诉大苞谷自己的身份并请他撤了状子,去王府细说详情,说这是张家的家事,这样闹对张家名声不好。
小葱也轻声道:“你若要证实你就是玉米必须说出当年的事,还有咱们家的一些事。当着人,总没那么随心,一家人也好说话些。”
大苞谷的心沉了下去。
他冷冷地问道:“你们家现在那个玉米当年认祖归宗的时候,说了什么话证实他自己了?”
小葱哑口无言。
张杨犀利地指出:“玉米离家的时候,年纪太小,又是被狼叼走的受了大惊吓,不记得事也不是说不通倒是你,过了这么多年,却把一切都说得很清楚,而这些事又都已经不是隐秘了,所以你必须说出新的东西来证明你自己。”
大苞谷听了他的话,咬紧牙关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