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帝看完正要说话,忽然张杨站起身来,上前递上一份奏折道:“皇上请看这个——这是臣侄女玄武将军刚送来的。她觉得事关重大。不敢耽搁,便送呈大理寺,如今正听候处置。”
永平帝听了一怔,忙命王公公接了上去。
打开略一扫视,脸上立即现出惊喜神色。
等全部看完后。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对大苞谷道:“张兑。你实在聪明,不战而屈人之兵,不错!朕定要赏你!”
大苞谷虽然莫名其妙,然嘴巴却一刻没停顿,笑道:“这都是皇上以仁德治理天下,又以武力震慑敌寇,文治武功蜚声海内外,所以才引得四海信服、万国来朝!小人在海外就常跟人说,我大靖这一代君主,十分英明神武,其功业堪与太祖皇帝比肩;又襟怀广阔,为人最是仁义……”
这番话,恰好对应眼前其人、其事、其景,永平帝丝毫不觉得他在拍马屁,禁不住笑容满面,大喝道:“来人,赐座!”
看看站在一旁的张家众兄弟,心情一好,又补充道:“给他们也加一个座吧!”
话音一落,大殿中轰然议论开来——
这太过分了!
张杨急忙道:“皇上隆恩,微臣心领。然他们并非官身,又无特殊情由,实在不宜留在此,望皇上准许他们退下。”
板栗也急忙对兄弟们使眼色。
南瓜等人见呆不下去了,忙跪下告退。
永平帝见如此,也不强求,任由他们去了。
即便如此,众臣也都对大苞谷斜眼,都愤愤不平。暗道这小儿只凭一张嘴,就哄得皇上如此高兴,来日定是谗臣。
永平帝不管,在小葱的奏折上批了几个字,又低声吩咐了太监一番话,命他送了出去。
王丞相笑问道:“皇上如此高兴,究竟是何事?”
永平帝乐呵呵地说道:“陈华风派了其子女来京,说愿意率手下海盗归顺朝廷,任凭处置,只求饶过其一双儿女……”
“皇上万万不可!”
马上就有人出面阻止。
黄真等人都纷纷开言,说陈华风纵横海上,为非作歹多年,犯下不可饶恕罪行,万万不能纵容。
葫芦忍无可忍,霍然起身喝道:“黄大人,皇上的话你没听见?陈华风是罪孽深重,但他不是说了任凭朝廷处置吗?”
板栗冷笑道:“不费一兵一卒、不耗一分一钱就能收服多年大患,这都不接受,黄大人究竟想要如何?还是你想让朝廷派兵围剿,然后死无数人,把陈华风捉来正法?这结果与眼前有什么两样,徒耗钱粮而已!”
大苞谷听说陈鲨来了,正高兴呢,就见那些大臣居然有一半反对放过陈鲨兄妹,心里火气就上来了——
这朝堂果然不是人混的地方。
这里的人比外面的人坏十倍,比海盗危险十倍!
想毕,他闲闲地笑道:“这些大人是不想朝廷放过陈华风的儿女,他们想让皇上将陈家满门抄斩。小人就不明白了,谋反罪皇上都宽恕了。各位大人却不想放过一对没杀过人的孩子,各位想让皇上当暴君?”
一位老臣道:“张兑,尔休得胡言!……”
大苞谷不理他,转向永平帝道:“皇上,将陈家满门抄斩容易的很。可是,小人想问一句:如此一来,陈华风何必向朝廷投降?他直接把全家杀了再自杀不就完了,或者躲去一个海岛上不回来不是更好?将来还有恶人肯改过向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