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任脸上带着微笑,对孙老二深施一礼:“多谢二哥,我会的。”
孙老二点点头走了出来。他的盐已经称好,打开外面的布袋,里面竟然是一个个小口袋,抓起一个掂量一下,也就一斤左右。
霍老四见孙老二皱着眉头:“老二,这是新规矩,这一袋子盐正好一斤,这些布袋算是送你的,看清楚了,布袋上写的可是咱们温水盐业公司的招牌,还有两大股东的名字,一个是县令,一个是县尉,看谁还敢说我们的盐不地道。”
孙老二挠挠头:“四哥,这行吗?县令和县尉的名讳那可不是随便叫的。”
霍老四呵呵一笑:“主人说行那就肯定行,咱们的盐好,价格公道,这也是替县令和县尉扬名,他们自然高兴,你照着做就是了。”
这一招可不是苏任临时起意。在林子里的这一个月,苏任一刻都没闲着,琢磨了好久,才想到这一招。后世的食盐袋子上印上去的东西本就是广告,生怕买盐的不知道这些盐是从正规渠道来的。既然那是为了让百姓放心,自己未尝不可。常事和侯建两个人想要躲在背后收钱,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不让你们担风险,用一下你们的名字总可以吧。
先期回来的那些妇人,这些天什么都没干,整天就在老君观做布袋。五千多个布袋整整做了好几天,又从附近请来识文断字的先生,连夜奋战将温泉盐业公司的招牌和主事常事,副主事侯建的大名写上去,然后将盐分装开来,每袋一斤,卖的时候连称都省了。
霍老四这么一解释,不少人也就放下了心。这种装在布袋里的盐开始在温水县流通起来。百姓们给起了一个名字,叫布袋盐。
老君观的所有人坐在屋子里数钱的时候,侯建家的气氛不太好。管家候四拿着一个苏任特制的袋子放在侯建的面前。看了上面的字,侯建一皱眉:“这就是现在流行的布袋盐?”
候四点点头:“这才短短三天时间,整个温水已经开始议论了,不少百姓争相购买,据说现在这种盐很抢手,刘文家的盐已经快没人买了,就算是降价也没有几个人。”
侯建笑了:“这个小子竟然还有这一手,这是要将我拖下水呀!刘文什么意思?”
“刘县丞已经去找县尊了,县衙里的人回来说,两个人好像吵了一架!”
“还别说,这布袋不但能装盐,也把常事和我一起装了进去,本以为可以置身事外,还是被卷进来,你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以小人的意见,这个苏任不能再留了。”
“嘶!”侯建倒吸一口凉气,沉默了好久,摇摇头:“说实在的,我挺喜欢这个小子,办事爽快,说话也得体,就是心眼多了一点,现在如果杀了此人,刘文定然会认为我们是shā • rén灭口,不但这每月五千钱没有了,还白白和刘文翻了脸,既然这件事已经出了,那就看看再说,如果常事能挺住,咱们为何挺不住?难不成我还真怕他刘文不成?”
“公子,我观这个苏任不是一般人,恐怕难以驾驭,这布袋盐的事情已经证明,此子有些手段,恐其日后……”
侯建摆摆手:“这一点你放心,我觉得苏任说的那句话很对,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我们的利益和他绑在一起,这小子不会针对我们。”
候四深吸一口气,再不言语了。
冷峻一个飞扑钻进铜钱堆,躺在上面,双手抓满铜钱,感受铜钱在身体下,在手掌中摩挲的感觉。一枚枚的铜子从冷峻的手里跌落在肚皮上很舒服。
“这么多钱!这么多钱!”冷峻忽然坐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任:“苏任,这些钱你准备怎么花?”
所有人的眼光全都盯着苏任。苏任伸了一个懒腰,将手里的钱扔进钱堆:“你们说我们把这些钱分了怎么样?这里一万钱,我们五个人,每人两千钱,然后各走各的路,谁也不认识谁,如何?”
“好好好!”冷峻一脸的兴奋,一口气说了三个好字。当他转头看别人的时候,才发现剩下几个人都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他。
苏任一脸的怪笑,冷峻这才明白,自己又被苏任耍了,气的抓起一把钱就要扔向苏任,苏任已经做好了准备,冷峻却没有扔过来。
“主人,我们做的那些布袋真不会让县令和县尉生气?”霍老四还是有些不放心。
苏任冲着冷峻做了个鬼脸,这才说道:“顾不得了,生气能咋?大不了不做这盐生意,有了这第一桶金,就算我们几个离开温水,凭着我的智慧,在什么地方都能活下去。”
几个人连连点头。虽然苏任说的是大话,但是几个人都觉得不假。自从看见这一大堆钱之后,对于苏任的话这几个人就再也没有抵抗力,只要是苏任说的,那一定都是正确的。哪怕苏任说屎是香的,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点头,这就是古人淳朴的认识。
一切都进入了正轨。留下来的煮盐人一半在林子里,一半在老君观,分开工作的好处就是苏任可以不用亲自做过滤的工作。找几个老实人,说明工作方法,让霍钱氏看着就行。冷月负责账房,霍老四负责库房,冷峻作为看场子的,带着霍金四下巡视,充当保安的角色。这就是一个公司的雏形。
苏任每天早上起来,搬把冷峻做出来的摇椅往树下一放,立刻就有霍老四的闺女霍芝兰捧着水壶站在一旁伺候,小日子过的很舒坦。院子里进进出出的盐贩子路过苏任旁边,便会弯腰喊一声苏公子,苏任总是微笑着点点头。如果心情好,苏任就会去厨房做顿饭,也算是给他的这些员工福利。
这天中午,苏任坐在大树下悠哉的喝水,总觉得缺点什么,后来才想起没有茶叶。正准备问问这些盐贩子什么地方能找到茶叶的时候,张虎来了。苏任连忙吩咐霍芝兰去拿钱来,张虎虽然是个公人头,却是苏任在县城唯一的眼线,线人费不能少。
张虎面带忧色,看见苏任想要张口说话,又咽了回去。
苏任一笑:“张兄,有什么话但讲无妨,你我之间不需要客气。”随手将一把铜钱塞在张虎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