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巽瘦了,不过也精神了,去茂陵转了一圈,阿巽算是明白了,苏任从放心将他送出成都那一刻开始,就没担心过他的背叛阿巽在茂陵这段时间,从成都来的妻儿,苏任也做了安排。不像别的豪强家人那般,变成过街老鼠。他的妻子在苏府帮工,孩子也和苏府那些下人的孩子一样,笑着吃着闹着。
阿巽见到妻儿的那一刻,两只手抽的自己脸都流了血,一家三口抱头痛哭。阿巽的妻子月娥本是个寡居的女人,因为无所出被夫家赶走,和阿巽在一起之后有了儿子。女人是个苦命人,她知道谁对她好。那一夜夫妻两人说会话哭一会,又说一会再哭一场。
就在苏任的房间里,一身黑衣的阿巽静静的跪在苏任面前。苏任道:“起来吧!别高估自己也别看轻自己,你是我的属下,不是奴仆!”
阿巽没有说话,依然静静的跪着。苏任无奈:“要跪就跪吧,或许你跪下心里能好受一些!说说,六安城你都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诺!”阿巽干脆利落:“我的人已经查明,被打散的那些刺客并没有走远,很多人已经潜进了衡山国,淮南王公子刘宏就在王府中,和,和……”
“怎么?你也有吞吞吐吐的时候?”
“和衡山王的女儿刘无采有染!”
“啊!”苏任喝进去的茶差点喷出来。从血缘关系上说,衡山王和淮南王是亲兄弟,就算不是一个母亲,也是一个父亲。刘宏和刘无采是堂兄妹。这种事情竟然都能发生,看来天下最乱的就是皇家,这句话绝没有说错。
“除了他们,王府中还有不少苟且之事,衡山王世子刘爽与衡山王后徐来往来亲密,二公子刘孝也与衡山王的一个宠妃有瓜葛。”
“行了行了,这都是什么事情?”苏任摆摆手:“他们爱怎么乱来和咱们无关,我就想知道衡山王和淮南王之间有没有联系?”
阿巽想了想,摇摇头:“目前来看,应该没有联系,不过,衡山王和越人有接触,内侍奚慈刚刚从南越回来,并且带了几个越人,就在王府别院。”
“那些越人的身份清楚吗?”
“有闽越国相夏言,世子无命,还有八个侍卫,一共十人。”
“排场不小嘛。”苏任喝了口茶,笑了笑。
阿巽慢慢抬起头,接着道:“我已经派人暗中监视,随时可以动手。”
“不着急,看看刘赐准备干什么?若是他们见面,想办法得到他们的谈话,留下其签署的字据,这样才有说服力。”
“诺!”
说完了正事,苏任看了一眼阿巽:“现在可以起来了吧?”
阿巽慢慢起身,规规矩矩的站好。苏任笑道:“茂陵的事情就过去了,你我都别往心里去,其实将你在长安的势力剔除,还有另外一层意思,知道你的人太多,这不好,你是我最后一道防线,遇到不可解的事情能不能脱身就看你了,从今往后除了我找你,不可与任何人联系,这个世界上没有阿巽这个人,明白没有?”
“明白!”
苏任点点头:“你的妻儿我已经送出了城,在扶风城里卖了一套房子,置办了一个小酒肆,那里就是你今后的家,没事的时候回去看看。”
“谢先生!先生不怪……”
“我都说了,那件事揭过去了,咱们谁也别提,我只要你追随我十年,十年之后你就自由了。”
“先生!”
苏任摆摆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何况十年的时间很长,认认真真跟我十年,十年后我会给你一笔钱,那时候你想过什么生活都行,告诉其他人都一样,我绝不会亏待他们。”
阿巽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再次翻身跪倒。苏任起身将阿巽扶起来:“你们都是我的兄弟,记住这点就够了!”
第二天,苏任起床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门外面热闹的不像话,推开门正好看见赢广济被公孙贺调笑。赢广济一脸的不爽,翻着眼睛瞪着公孙贺。公孙贺哈哈大笑,根本不在乎。看赢广济的架势,昨夜又去了刘无采那里,而且活动的不少,前几日见他一只手扶着腰,现在已经两只手了。瞪着两只黑眼圈和公孙贺争执,一旁的李当户和卫青摇头叹气。
“我看,让淳于先生给你配付药吧?今晚若是再去,你肯定坚持不住。”公孙贺的笑声很大,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