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闻挣扎了两下,沒能甩开苏任。赵闻急道:“非为此事,在下真的还有要事,还请苏长史见谅。”
苏任还是沒放手:“不就是飞虎军统领赵宇嘛,人家早就走了。”
赵闻停止了挣扎,看着苏任:“苏长史知道,”
“飞虎军统领赵宇,爵苍梧候,乃南越王赵胡叔辈,也是国相吕嘉的女婿,手中有飞虎军一万,乃南越国最精锐的兵马,镇守王城番禺,吕嘉要想动手,赵宇是个好帮手,昨日你去我的府上之时,赵宇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等你回去又劝你來沙坪,你尚未出城,赵宇已经绕道西门走了。”
赵闻目瞪口呆,他们的事情,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沒想到苏任知道的清清楚楚,都在人家的眼皮底下:“南越国危矣,”
“是呀,任何一个国家,只要出现叛乱就是灭国的前兆,夏商周全都葬送在叛乱之上,秦更是亡于此,此次南越叛乱很可能会牵连越人四部,战火之下生死难料,可怜成千上万的百姓,”苏任一仰头,将杯中茶如喝酒一般一饮而尽:“赵大夫,越人也是我们汉人的后裔,你立刻回去告诉所有人,只要他们愿意來汉地,我苏任保证全都妥善安置,”
赵闻看着苏任:“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吧,”
苏任摇摇头:“我说沒有,你信吗,”
赵闻沒有再多言,起身拱拱手,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看着赵闻的背影,苏任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忍。赵闻是个好人,更有远大的眼光。从阿巽那里得來的消息,一直以來对南越王赵胡想要内附最支持的就是赵闻。
“什么人,”黄十三猛然抽出宝剑,立刻就有两名护卫冲向屋后。
很快,主父偃被两名护卫架着胳膊推到苏任面前:“长史见谅,属下真沒有偷听,”
“放开他,正愁沒人陪我喝茶呢,你就來了,去给主父先生拿个杯子來。”
黄十三瞪了主父偃一眼,还剑入鞘。有人去给主父偃拿杯子,苏任亲手替主父偃斟茶:“过不了多久,工地上就会人满为患,主父先生要做好准备,人多了危险也就增大,一个不好激起民变就麻烦了。”
“喏,属下这就去准备,”主父偃转身就要走。苏任挥挥手:“不急于一时,等越人來了之后,不可歧视,将其永远留在这里才是最终目的,这么大的城,我们这点人可用不完,只有将越人和汉人放在一起,过上几十年,谁知道哪个是越人,那个是汉人,”
主父偃静静的听着,双手捧着小小的茶杯,心里翻江倒海。他沒说实话,苏任和赵闻的谈话,他听的清清楚楚。当苏任对赵闻说起越人的动向和未來命运之时,主父偃就彻底愣了。这么多事情怎么听怎么不像巧合,就苏任这种运筹帷幄的能力他主父偃自认不如。
“长史,属下有一事不明,”
“说说看,”
“长史怎么就肯定会有大批越人來我们工地,即便是越人内乱,他们也需要人打仗,作为统治者不会放百姓离开的,”
苏任笑笑:“谁愿意死,”
主父偃摇摇头:“沒人愿意死,”
“既然沒人愿意死,越人为什么不能为了活命逃到我们大汉來,”
“可,这,道路艰险……”
“为了活命什么事都干的出來,你听过狗急跳墙兔子蹬鹰两句吗,”
主父偃摇摇头。
苏任笑道:“狗急了能翻墙而过,兔子为了活命敢对老鹰奋力一击,人为了活命无论多艰险都要闯一闯,这期间可能会有人死,但只要能活下來无不是身强体壮意志坚定之辈,只要将养一段时间,就是很好的劳力,其实这些逃难的越人才是这座新城的第一批住户,也是最爱惜新城的住户,因为这城就是他们修建的。”
主父偃紧皱双眉,怯生生的问道:“长史是不是在建城之前就已经打算好了,”
苏任笑笑,沒有回答,只是望着主父偃有些惊恐的眼睛,心中那叫一个痛快。所有事情真的都是巧合,利用越人修城,也是刚刚才想起來。不过他不会告诉主父偃,这家伙是个给点颜料就敢开染坊的主,得到皇帝的一点信任,就敢勒索诸侯王。这样的人就得让他害怕,只有害怕了,心里才会有那么一点敬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