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久明嘿嘿傻笑:“做商贾的总得有些保命手段,何况是我们这种商贾,这一次明明是要去越人的地方抢钱,我岂能不留一手?家父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们崔家还等着我传宗接代呢!”
“你不是已经有儿子了吗?”
“那才几个?至少不得有十七八个?要不然如何开枝散叶?”
“十七八个?真把自己当种猪了!”苏任挥挥手让黄十三下去,身子往崔久明身边挪了挪,趴在崔久明耳边嘀咕了半天:“怎么样?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就这?”崔久明不屑一顾。
“怎么?你真有办法?”
崔久明伸手进自己怀内,很快摸出一个小瓷瓶:“此物名叫仇怨,无色无味,由上百种剧毒之物提炼而成,只需要一滴便能让人死的无声无息,就算是最厉害的吏员都验来,送你了!”
苏任瞪大双眼:“仇怨?你和谁有仇怨?”
崔久明笑道:“本来这是我家不传之秘,行商之人五湖四海行走,难免会遇到什么不测,仇人也不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关键时刻将其饮下,死无对证,除了我们崔家人外,没人知道因何而死!这一次跟你来岭南,我算是抱着九死一生的决心,这东西说不定能用得上。”
“没这么危险吧?”
崔久明叹了口气:“谁知道呢?你风光无限,那一次不干的惊心动魄?我还是做最坏的打算吧。”
苏任接过瓷瓶,想要打开被崔久明制止了:“此物剧毒,万不得已不要打开盖子。”
“这么危险?”苏任连忙换成用两只手指头轻轻捏住:“老黄,此物小心保管!”
崔久明粲然一笑:“你还是这么不着调。”
月亮移到中天,火堆也变得黯淡无光,整个营地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声音,苏任的茅屋中还亮着灯,坐在榻边,望着眼前那个小小的瓷瓶。苏任没想到崔家竟然有如此厉害的毒药,一个大家族果然不同凡响,总有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牢牢隐藏在他们心底。
苏任相信,这个东西只不过是崔家所有秘密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崔家的根基很深,按照崔久明所说,先秦时他们家便以经商为业,行走诸国每一国都会给他们几分薄面。仔细算来,没有五百年也有三百年,七八代人留下的遗产至多不少。
李当户和卫青回来了,苏任连忙将小瓷瓶塞进衣袖:“怎么样?”
卫青摇摇头:“只有几人答应,其余的和你说的一样,觉得就算他们说话,也无法改变什么!我们该怎么办?”
“哼!小小都尉置国家于不顾,这会稽还是不是大汉疆土?”李当户愤愤不平:“我这便给陛下写奏章,另外调兵,先灭越人,再顺手收拾了会稽这些妖孽!”
“远水解不了近渴,从此地到长安,来回至少一月,那时候恐怕闽越已经打下西殴,就算调兵来又有何用,一场血拼,不知道有多少男儿血染疆场,这样的事情,李兄恐怕不愿见到!”
“那你说,还有什么办法?”
苏任从怀中摸出一块绢帛:“此乃陛下赐予我临机专断的圣旨,这种时候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卫青大喜:“好!陛下竟然还给你这样的圣旨,明日将圣旨往黄都尉面前一摆,有什么话说?”
李当户也精神大振,再心中泛起波澜,有羡慕,也有高兴。
苏任重新将圣旨收好:“这只是其一,若黄琦还不答应,那就得按国法处置了,这郡兵乃是黄琦老巢不可小觑,对黄琦忠心耿耿者不少,明日中午之前想办法将你们最信任的人马调集到中军大帐外,如果有事,也可策应,这一万郡兵万万不可乱了。”
“诺!”李当户和卫青连忙抱拳。
苏任微微一笑:“准备吧!成与不成就了!”
那一夜,折岭军营表面上平静如常,私底下却暗流涌动。除了苏任与李当户卫青密谋。黄琦也没有闲着,作为太守的左膀右臂,绝不可能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即便那些粮草如金豆子般珍贵,也用不着苏任亲自押运。更奇怪的是,自己留在会稽的人手对此一点消息都没有,以他几十年的经验,若没有问题就是怪事。
“父亲,李当户卫青正在暗自调兵!”黄悦闯进黄琦的中军大帐。
黄琦嘴角上翘:“小子,和老夫玩这一套,你还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