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任冷笑一声:“花了一千钱,他再不屈尊一下我的钱不是白花了吗?”
没有扩音装置实在不好,场面巨大,人声嘈杂,说话基本靠吼。在这种场面里,能让每个人听见声音没有个大嗓门可不行。肖左在上次整顿越人的时候,奇大的嗓门让苏任记忆犹新,这次又派上了用场。
肖左骑着一匹马,大摇大摆的从正门口进来。一身甲胄,腰悬佩剑,身后火红的披风迎风招展,在诺大的场地中格外引人注目。
随着表演人群的退场,肖左深吸一口气,大吼一声:“安……,静……!”这一声如猛虎下山,经过四周山势的折射和扩大之后,有种震耳欲聋的感觉。本来热闹的场面很快便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望向肖左。肖左的耳朵也很好,什么地方还有声音,立刻投射出箭一般的目光,那地方瞬间就没了动静。
苏任起身,笑呵呵的对严助道:“太守,请!”
在这样的地方说话,那纯粹是给自己找罪受,所以苏任将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让给了严助。望着严助累的脸红脖子粗,公孙贺冲苏任伸出大拇指,两个人会心的笑笑。
严助讲完话,比赛正式开始。入场式格外有意思,来自会稽不同地方的人,按照他们的地域,一队跟着一队出场。没人知道苏任为什么将大末县放在第一个,而把章安县放在最后。面对代表官府的长史,谁也没有争辩,全都听话的接受了。
没有旗帜,只有一块块牌子,上面写着他们的县名,或者是军队还是难民营的名字。一队接着一队,每来一队肖左便大声的将来历喊出来。那些来自家乡的队伍总能引起自己人的欢呼。比赛还没有开始,便已经将整个运动场点燃。
所有人亮相完毕,比赛正式开始。巨大的木牌被立在运动场的最高处,十几个善于攀爬的小伙子就站在下面,每当一项比赛结束,获胜者的名字和代表地的名字很快就会出现在木牌上。字写的很大,无论离多远都能看的见。同时,肖左也会大声的宣读,再次引起乡亲的欢呼。
第一项比赛是百步跑,一声鼓响,整齐排列在起跑线上的十几人争先恐后,看台上的人群大声呼喊,为自己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人鼓劲。有些人竟然还编出几句即兴鼓励语言,引的所有人一起喊,这一点完全出乎苏任的预料,看来高手永远在民间,不能忽视群众的力量。
来自上虞的一名年轻人获得第一名,会稽城的人得了第二,东治的代表获得第三。在所有人的欢呼中,苏任邀请严助为三个小伙子颁奖。奖品并不贵重,也就是值十钱左右的必备品,锅碗瓢盆,粮食、盐巴。当严助将这些东西递到三人手中的时候,三个小伙子哭的和泪人一样。
这些身处底层的平民,就算是县令都难有见面的机会。这一次不但是太守亲自给自己奖励,还和自己说了几句话,甚至问了自己的名姓。这样的荣誉到死都值得炫耀。
比起严助送给三人的实物,苏任送上的东西只具有代表意义。用竹、藤、麻编制的头冠,上面插满了从野地里采来的鲜花,分别代表坚韧、勤劳和朴实。这三个词是苏任说的,在之前谁也没认为竹、藤和麻有这样的品质。
整个运动场沸腾了,那些花钱进来观看的人觉得自己的钱没有白花,至少看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场面。参加运动的百姓每人也都得到了纪念品,虽然少了点那可是荣誉。所有来观礼的官员悉数登场,让每个人都在百姓面前露了面。总之这是一场成功的运动会,人人都从中间得到了快乐,苏任也得到了钱财。
晚上,公孙贺守在苏任房里死活不走,他想看看这一天苏任到底挣了多少钱。当账房拿着账本报出数字之后,公孙贺有些眩晕。
“除去花销,你竟然还挣了八百二十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