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赐在王座上整整坐了一天,天亮的时候下达了最后一次王命,奉旨去长安。话一出口眼泪就留下来,跪在地上朝着蜀郡方向磕了三个头,喊叫一声,孩儿对不去父王便喷出一口血昏死过去。那边是他父王也就是前任淮南王刘长死去的地方。
请诸王来长安祭天只是其一,第二章圣旨是有关宫内的,已经五岁的皇长子刘据被立为太子,并被皇帝安排在苏任门下,于是乎苏任就有了一个新官职,太子太傅。这个官职有些奇怪,既不在三公九卿之列,也不在皇帝的内朝官中,属于宫官。一般来说太子太傅只是某些大臣的虚衔,现在被苏任弄成了实衔。
但是太子太傅的俸禄却又两千石,基本上和郡太守差不多。要知道苏任在马邑之战的时候便是将军,而且还是一方主将,马邑大胜,从表面上看虽说和他关系不大,该有的奉上应该有。最起码列侯的封地应该再大一点,可是只给弄了一个太子太傅,让很多人不理解。
坐在窦婴家的大堂里,一壶酒,一盘芸豆,再加上灌夫。三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说话,作为丞相,此次勘定战功他自然很有说话的权利,但是结果只有苏任一人吃了亏,窦婴的老脸颇有些尴尬,亲自给苏任倒了杯酒:“此事乃是老夫所为,你还年轻,过早的加官进爵不是什么好事,万万不要觉得陛下对你有何亏欠,以后立功的机会尚多,以子恒的本领,封侯拜将不在话下。”
灌夫一口将酒喝干,冷哼一声:“此次马邑大胜旁人不知道,丞相应该知道功劳最大的是谁才对,若没有这小子从中调动,哪来这场大胜,别说苏小子不高兴,我也觉得这样的封赏有些偏颇,韩安国封侯、李广、程不识封侯,凡是参与此事的人全都加官进爵,只给了苏小子一个不痛不痒的太子太傅,这他娘的是个什么官?”
苏任笑了笑,端起酒杯对灌夫的抱不平表示感谢,仰头喝酒:“丞相和灌老将军不用演戏,况且你二人演的并不好,此事陛下就算不这么干我也不会接受封侯的,二位可以想想我从蜀郡出来,到长安多久?满打满算还没有五年,五年时间从一个后补都尉爬上将军,这得多少人眼红?”
“别的不说,和陛下一起从小到大的李当户等人更是将门之后,现如今也不过得了一个侍中的虚衔,我比这些人如何?能得个太子太傅已经不错了,何况太子还是我的学生,从长远来说,其实陛下还是很信的过的我。”
窦婴连连点头,拉着苏任的手重重拍了两下:“子恒能这么想,老夫甚是欣慰!”
灌夫哈哈大笑:“看来是咱们两个糊涂了,后生可谓,再过几年你我二人直接隐退算了,和这些小家伙们在朝堂上辩论可不是我擅长的事情,你说说打仗不如人家,想事情也不如人家,咱们真是老了。”
笑声在窦婴家的大堂里不断想起。不知道苏任给两个老头子都说了些什么,总之站在街道上偶尔都能听见灌夫的笑声。苏任没有反驳,其他人自然不会多少,整个朝堂都沉积在马邑大胜的氛围之中。当所有人都以为皇帝的大手笔结束的时候,接连两件事让长安又一次震动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