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密最奢侈的一座酒肆既没有名字也没有招牌,却占据了哈密最好的一块地方。酒肆的后面就是哈密河,门前就是哈密的主干道,左边有巨大的牲畜棚子,右面与城主府比邻。因为这座酒肆本就是城主府的一部分,属于城主的产业。来哈密的人不在这座酒肆里吃一顿饭,就等于没有向城主交税,不会受到城主的保护。
苏任在酒肆门前下了马,抬头看了看低矮的如同窝棚一样的小酒肆,黄土打墙,三五根粗壮的木头架在墙头,屋顶上胡乱的扔着枯死的胡杨树枝,这就算建造了一座房子,这也是西域人的传统,这地方多风少雨,盖屋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大风掀飞,所以不如不盖。
酒肆门口一个胖子静静的坐在墙角剁羊肉,以整只羊在他的刀下三两下就被,然后有一块块的将羊肉从骨头上剔除。那人的刀功非常了得,他剔过的骨头上一丝羊肉的都没有。显然这人干的时间不短了,身边已经堆积了好大一堆羊骨头。
一名胖大的妇人笑呵呵的从酒肆里面出来,西域人的衣服款式根本遮不住她满身的肥肉。都说西域女人年轻的时候身材婀娜,模样迷人,一颦一笑会让人骨头发酥。但是等他们老了,那就完全成了另外一个样子,腰身粗的和水桶一样,脸盘子变成了磨盘,皮肤似砂纸,再加上身上的味道,谁见了都得吐三回。
眼前这个妇人的身材的确不怎么样,身上的味道倒还不错。一脚将正低头偷看妇人胸脯的霍金踢走,苏任笑呵呵的对妇人道:“敢为掌柜,可有房间!”
女掌柜的脸上乐开了话:“有有有,没了谁的也不能没了客观您的!客官一路辛苦,快快随奴家进去喝些葡萄酿解解乏!”说着话,女掌柜的两只胳膊攀附到苏任的胳膊上,使劲的将自己巨大的胸脯子往苏任身上蹭。
苏任有些尴尬,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胳膊抽出来:“那就有劳掌柜的,我们的马匹也需要照料。”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刻晶莹剔透的宝石,递到女掌柜面前。
女掌柜更加开心,收好宝石冲着苏任微微一笑,一转身又变成了另外的模样。双手叉腰,扯着嗓子冲着土坯房里面吼:“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出来招呼客人,老娘养你们这群野小子干什么?一个个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小小的酒肆里面呼啦啦涌出来十几个小厮,点头哈腰的将苏任他们的马匹牵去旁边的牲畜棚子,女掌柜还不忘叮咛几句:“用最好的料,客人的这些牲口走了远路,吃好些!”
酒肆里面还不如外面。粗陋的土墙,没有琳琅满目的字画,也没有各种玉器装饰。一张弓一壶箭就是唯一的东西。屋子不是很大,除了苏任几个人之外,大多数人只能去旁边的空地上凑合。
荆棘四下看了看:“掌柜的,有什么好吃的尽管拿上来,别担心没人付账!”
掌柜的娇笑着给苏任倒了杯水:“这位公子一看就不是凡人,奴家不担心,能有多美味不敢说,吃饱肚子绝不成问题。”
所有人都饿疯了,三百人差不多吃了一百头羊,其他果蔬和酒水无算。荆棘出的力气最多,吃的最然也最多。一个人将一头羊消灭干净,连干了三大壶葡萄酒,这才打了个饱嗝,舒服的靠在墙上:“不错,就是味道重了一点,其他的还行。”
女掌柜笑道:“客官吃的满意就好,憨奴别的不行,这一手烤羊的本事在方圆绝对没的说。”
“憨奴?可是那门前杀羊的汉子?”
“正是,三年前他顺着哈密河飘下来,是奴家救了他,看他有这手本事才留到现在,要不然不是喂狼也会被马贼杀了,说起来也是可怜人。”
赢广济看了一眼在外面忙活的憨奴,门外还有二百多人等着吃饭,憨奴一个人穿行其间。三头烤好的羊撞在盘子里少说也有两百斤,而那个憨奴却健步如飞,还不忘顺手给身边的人将酒杯添满。赢广济看了阿大一眼,阿大微微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这个本事。
“掌柜的可是找了一个宝呀!既会杀羊还能干活,这样的伙计可不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