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从建国开始就没有经受过失败,更不要说是这种被团团包围的失败。自李少君回来之后,大汉的军队跟着李少君的步伐出现在匈奴人面前,但是匈奴人都被李少君骗了,匈奴人甚至于不将李少君当骗子,反而称其为神仙,特别是在这次和汉军的谈判中多争取了三天时间,更让伊稚斜对李少君深信不疑,甚至于超过了当年军臣单于对中行说。
面对伊稚斜的信任,李少君和往常一样非常坦然,既没有表现出自己救了匈奴人之后的恩人模样,也没有展现自己因为再也不能回到大汉而落寞。对此,伊稚斜非常认可,在他的心目中以为得道的神仙,本就应该是这个样子。若何那些见风使舵的祭司一样,那李少君就没必要再活着了。
匈奴的大队已经出发,无论是要走的人和奉命留下的都沉浸在悲伤中。走的人为自己未知的前途担忧,担心自己能不能活着抵达营地,害怕自己的牲畜在这次迁徙中死掉,更担心跟在自己身旁老弱的父母和嗷嗷待哺的孩子不知那一天就会掉队。所以,北迁并没有让人高兴。
留下的人也悲伤,虽然匈奴人经历几百年的繁衍,人口基数已经非常庞大。但是,匈奴人几乎每一天都在战斗,不是和外敌便是和自己人,杀来杀去能剩下的人依旧有很多。虽然匈奴人还保留着游牧的传统,但是只有十天时间让这么多人口迁徙离开,那也是非常好大的工程。
右谷蠡王呆呆的坐在山顶上,看着远处的部落烟尘滚滚,而自己脚下自己的部落如同死了一般寂静,这让他非常难过。为什么别人可以逃命,而自己就要留下来作为汉人的礼物?右谷蠡王不甘心,可他没有力量和伊稚斜硬拼,那样自己就是匈奴人的罪人。
“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右谷蠡王身后站着一个瘦弱的少年,少年一身黑色衣服,从头到脚根本看不清眉眼,少年的左手提着一把铁剑,已经断成了两截,而且锈迹斑斑如同锯齿。此人便是刚刚崛起草原的一伙盗匪头领,没人知道这伙人从什么地方来,就好像突然冒出来一样,窥伺任何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动物。
少年没有回答右谷蠡王,只是冷冷的看着远方。右谷蠡王转回身,叹了口气:“你没有机会的,他的身边有很多人,别说靠近,连窥伺一眼都会死,更不要说在现在这个时候。”
少年依旧没有答话。右谷蠡王自言自语:“不过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大祭司曾经告诉我他已经中毒,必死无疑,他的仇人有很多,只是没想到竟然有人有这样的耐心!如果你要杀他,我劝你可以等一等,或许不用你出手他就死了。”
少年冷若冰霜,风从身边吹过,吹起少年的遮面巾,露出充满杀气的眼睛。那是一双如同死人一般的眼睛,毫无生气,看一眼都觉得从心底冒出寒气。少年冷哼一声:“哼,能不能杀他是我的事情,你确定要投靠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