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刘彻愣了一下,声音严厉起来:“他们是什么人?”
不等刘如意回答,那个黑色的身影立刻出现在大殿里:“乃是苏任最早认识的那些人,其中有轻车将军的家人,还有一些蜀郡底层官吏,以成都、温水、元山诸县最多,更有一人一直留在原夜郎国境内,研究火药。”
刘如意摸了一把脑袋上的冷汗,在回来的路上他还想着要不要替苏任遮掩一下,现在看来自己的做法是和其正确。如果刚才自己没有把那几人说出来,明年的今日恐怕就是自己的忌日。
刘彻呆呆的坐在椅上,刘如意立刻将茶碗放到刘彻手中。一只手端着茶碗,一只手轻轻敲击桌案,发出很有规律的声音。这是刘彻想事情是的标准姿势,时间越长说明皇帝陛下越难以决断。大殿里没人敢出声打扰,战战兢兢的等着皇帝下一步动作。
手里的茶已经凉了,刘彻深吸一口气。刘如意慌忙接过一口没动的茶碗,连忙吩咐小内侍重新换新的。刘彻重新做好,顺手拿起朱笔,继续批阅奏折,只是挥挥手让那个黑影退下,并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
随着蜀中众人一起来的其实还有一位。这位的分量论起来比霍老四还要重。今年已经快六十的阿伊侬精神依旧健忘,或许是生活好起来的缘故,老人竟然越活越精神。阿伊侬是绿倚的父亲,也算是苏任的岳父,更是苏健的亲外公。按道理阿伊侬来长安理所当然,但是却没有出现在人群之中,就连跟着一起来的人中,除了核心几人外谁都不知道他也来到了长安。
将每一位尊贵的客人都喝的东倒西歪,送回客房之后。苏任带着霍老四、周重、胡济、苟天明、石满柱几人来到绿倚的院子。韩庆和冷峻、来福早早已经在门口等候,众人没有过多客气,不声不响的进了院子。
“外面的人……?”
“放心!已经处置妥当了,用的是mí • hún香,不会有人怀疑。”
顺着小院后墙下的暗道,进入地下空旷的密室中。刘高兴奋的将滚烫的毛巾递给每一个人,立刻又去张罗醒酒的凉茶。好一阵忙活之后,众人这才坐定。
“任哥!事情已经紧急到了如此地步?”霍老四第一个发言:“你的信中只让我等速来长安,却没有说明原因,一路上可把我们担心坏了。”
苏任再一次拉住霍老四的手:“虽然还没有严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做一些准备也是必要的,您放心小金子那边我也做了安排,他不会有事。”
“先不用管他,你先说说接下来怎么办?”
苏任点点头:“好,我先说说,今日能在这里的都不是外人,有些人认识,有些不认识,我先介绍一些,但是大家都是我最信任的人,很多事情都需要诸位帮衬,第一位就是四哥,最早跟着我的人,也是我威逼利诱骗来的,哈哈……”
等苏任一一介绍完。他继续道:“就请韩先生先说说目前的状况。”
韩庆没有客气,作为苏任的幕僚,甚至于掌握着苏任手中的暗力量,本以为自己已经算是苏任最大的手段,没想到苏任在他之外还有更加广阔的空间。这些人都是从蜀郡来的,看来苏任在蜀郡的布局恐怕不是一天两天,继续联想下去,岭南、西域、塞外,苏任如果有什么想法,未必不能实现。
韩庆说的不快,思路清晰有理有据,从皇帝到朝臣分析了一个通透,这才坐下来喝了一口水:“皇帝已经对先生有了忌惮,明里暗里监视从未停止,也在不断削弱先生的职权,这是一种防备也是威胁,现下陛下春秋鼎盛认为尚可控制,一旦陛下垂暮恐怕先生会重走淮阴侯的老路。”
不等其余人说话,苏任第一个站起来:“首先澄清一点,我不断算做其他事情,只求自保!仅此而已!”
周重明显一愣,随即莞尔:“即便你坦荡荡,皇帝恐怕也不会相信,或许……”
“周兄,没有或许!”苏任打断周重的话:“只求我能与诸位平安一生,不奢求其他!再说那个位子未必有什么好,据我所知每日需要忙到晨间,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