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吗？”
他举起水袋向她问，林婴宁的眼皮颤动了两下，她偏过头，开口，声音却有些沙哑。
“我不渴。”
李初年却执拗的走上去，踩着尸体。
他伸出手，干干净净的，刚刚擦过，“我们下去喝。”
林婴宁低垂着眼眉，看到了他这双好看的，但红肿有伤痕的手，语气到底温柔了些。
“你不用管我”
下一刻，这双手硬生生拉住了她僵硬的满是血污的手，“我不管你，我还能管谁？”
李初年一步一步走近她，似乎有红色的光透过东方的云彩照下来，就照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残忍的战场上，漂亮的男孩女孩手牵着手，不管谁看了，都不免在战后沉重的心上多一抹色彩。
好看的，就跟画一样。
画中的少年扶起少女将军的手，“我握着的啊，是我最爱的人的手。”
“我眼前的啊，是我最爱的人。”
“当然了，也是我最爱的将军。”
少年笑着眨了眨眼睛，“将军，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呢？”
林婴宁愣了下，她战后波澜不惊的心里似乎荡漾开来一些波纹，很轻很轻，却是完全不同的暖意和活力。
她慢慢的，感受到了手心的温度，是暖的。
李初年也感受到林婴宁的手慢慢变软，比起刚刚无喜无悲像是一尊雕像一般的她，软了，也活了。
“将军？还是，未婚妻。”
“啪！”
林婴宁忽然伸手打了他一下，这一下正好打的李初年扯动了伤口，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气。
林婴宁赶紧收手，“扯到伤口了？”
李初年却看着她，“哎，你这可算是活过来了，刚刚还以为你就要这么升天呢。”
林婴宁无语，“我只是在想事情。”
她松开李初年的手，“别握着。”
“先回城。”
只是转身离开的时候，她接了李初年手中的水袋，拧开，抬头，喝了好几口。
李初年嘴角勾起，笑的像是得到糖，心满意足的小孩，当然，也有点像是小狗狗。
他赶紧追上去，“将军等我~”
这下就跟像是小狗狗了~
朝阳渐渐升起，红色的朝霞遍布了东边的天空，城外收拢着的尸体，横横竖竖的血，流的满地，像是朝霞落在地上砸出来的花瓣。
却一点都不漂亮，只剩下刺骨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