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萱轻轻“嗯”了一声,“今日祖父说要带你去见户部尚书,我瞧你这么晚了还未回来。心里猜测许是要在外头应酬了,闲着无聊,便抄抄经书,等积得厚了,再派人送去侯府给祖母。”
她顿了顿,笑着问道,“可曾用过晚膳?”
裴静宸点了点头,“在盛记吃了,祖父走的户部尚书的路子,把我弄进了军储仓,虽是个未入流的副使,但户部的那些上官都碍着祖父的面子,对我很是客套,晚上尚书大人亲自作的东,请了几位上官和同僚一起用的晚膳。”
他微顿,“你二伯父也去了。”
说的是顾长明,他亦在户部当差,上两月升了从五品的员外郎。
明萱点头,起身上前替他解下外衫,“应酬上哪能吃得饱?我让人在小厨房煨了羹汤,等你先将身上冲洗过后,我陪着你再用一些?我在净房放了水,快过去吧,这天越发闷热了,瞧你一身汗。”
七月中旬的天气,炎热自然不必说,难过的是闷湿,在屋子里还好,好歹这诺大一个国公府,总还供得起日间用的冰块,总能消去些暑气,但若是在外头行走,不消多时,便是一身的汗味,身上总是一层黏糊糊的,甚是难过。
裴静宸笑意盈盈问道,“你洗过了?”
不待回答,他又凑到明萱耳边,飞快地吻过她的耳垂,“不管洗过没有,你都过来陪我一块洗好不好?净房的浴桶够大,能坐得下我们两人的。”
成婚一月有余,他在她面前逐渐显露出来的性子,与从前她对他的印象截然不同,那个像谜一样深不见底的男子,那个清冷温淡如谪仙般的男子,仿佛离得越来越远。在她面前,他是真实的,坦率的,诚恳的,亦是深情的,撒娇的,除了那张俊美地无与伦比的脸庞仍旧有如画中,更多的时候,他是个爱耍无赖的孩子。
但这般调笑,明萱从初时乍听之后的诧异,开头时的羞涩忐忑,到如今已经可以做到不动如山,她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我洗过了,你自己洗。”
她推着他去净房,“你快些进去,干净的毛巾和内衫都放在浴桶旁的春凳上了,若是有事再叫我。”
不一会儿,净房里传来水波声动,裴静宸的嗓音不知不觉变得沙哑慵懒,“阿萱,我一个人洗有些无趣,不如你进来陪我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