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颜清烨却有所不同。
虽然他与明萱甚至连婚盟都还未来得及订下,可他却是她自己相中的男子。
裴静宸没有见过颜清烨的,可是听人提起这位探花郎时,听到的无一不是溢美之词,清雅,俊逸,有风骨,才华横溢,他想要亲眼看一看颜探花到底是怎样的人物。
明萱静静望着他,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在吃醋?”
裴静宸不肯承认,从衣柜中取出一套雪青色的锦袍问道,“这件可好?”
明萱摇了摇头,“穿新近做好的那身紫棠色的轻丝直缀吧,你既已经决定不再以病夫的面貌示人,那索性穿得鲜亮一点,正好借着杨家的花会精神抖擞地露个面。”
等他穿好衣裳,她替他梳头绾发,两月多的耳磨厮鬓,令她已经能很轻松地掌握住他每一分情绪,而此刻,她感受到他心中那一丝淡淡的忐忑和隐约不安,嘴角不由露出无奈的苦笑来。
颜清烨,曾是她脱离侯府的一个梦,可也仅只是个梦而已。
他的品行风骨,皆令她诚服,若是真能嫁给他,亦也是她的幸事,可说到感觉,好似她当初太过在意他的家世人品和做亲的可能,反倒忽略了最深层的问题,说实在的,她一开始是冲着无爱也能过下去的想法去的。
因着当时当地的特殊景况,她实在还来不及对颜清烨产生感情,最多也不过就是些好感,裴静宸实在是多虑了。
明萱低声说道,“我和颜探花确实曾经论及婚嫁,若非韩修恶意为难颜家,此刻我已经是他的妻子,这无须避讳,因为是事实。我欣赏颜探花的为人和气节,亦心悦颜家人口简单,虽是寒门微户,却没有大家族的勾心斗角,于我而言,是最合适的归宿。但……”
拿着紫金发冠的手忽得顿住,“如今我是你的妻子啊,既已许你今生,那便生死相随,我说到做到的,难道你不信我?”
裴静宸反手将她手臂抓住,一把便拽进自己怀中,他紧紧搂住跌坐在他膝上的女子,眼眸中有流光划过,“阿萱,你于我而言是个美好又奇妙的存在,你给了我渴望而急缺的所有感情,一旦尝过,便让我欲罢不能,再也不舍得放开,这样的美好来得太快,有时我总觉得不够真实,所以心里也会害怕的。”
他的目光越来越浓,“怕这只是一场梦,醒来你就不见了。”
明萱感到自己逐渐融化在他炙热的目光里,她的语气不由自主放柔,“是真的,不是梦,你也不必害怕我会离开,我不会的。我说过,若你不离,我便不弃,除非你不再需要我,否则我永远都会陪着你。”
吃醋,是因为在意吧?
她的脸上忽然闪过淡淡的绯红,低语轻喃着说道,“除了你,我还没有喜欢过别的男人呢,尽瞎操心……”
这话说得极低,裴静宸却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他心内一阵狂喜,忍不住便吻了上去,一番雷霆肆虐之后,他才舍得从明萱唇上移开,“是我错了,不该乱想,也不该害怕。”
初尝爱欲温情的男子总是容易患得患失,都有些不像他了,可妻子的柔声安慰,却令他重新找回了自己,他眼神柔得都快要滴出水来,他冲着她朗声说道,“阿萱,我也只喜欢你!”
明萱红着脸点头,一边娇嗔着拿手捶他,“快放我下来,髻子都给你弄散了!”
又瞅了瞅外间,不好意思地说道,“嬷嬷和丹红她们都在外头呢,你说话小声一点,也不怕让人听见笑话你吗?”
裴静宸却浑然不在意,他笑呵呵地说道,“看到我们夫妻恩爱,嬷嬷和那些丫头高兴还来不及呢,谁会笑话我?你不知道吧,嬷嬷每日都给我炖羹汤,里头放了大枣花生桂圆和莲子,她盼着咱们早生贵子呢!”
下一秒,他的神情却忽然肃然起来,他捧着明萱的脸说道,“我知道现下在裴府,咱们腹背受敌,你怕这当口有孕会是负累,所以在偷偷喝避子汤,其实不必的,我裴静宸做好打算要娶妻,便有本事能保证我孩儿的安全。
若你想要过几年再要孩子,也没有关系的,可以后却再不要喝那东西了,祖姑奶奶说过,是药三分毒,那些汤药喝多了,对身子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