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顿,脸上略显几分气愤憋屈,“但在侧面外,奴婢和月荷却遇到了惠妃娘娘宫里头的人,她们说话刻薄,句句侮辱奴婢等,奴婢和月荷都是一路忍过来的,原本为了要见七小姐,咱们也打算要继续忍气吞声。可是惠妃娘娘身边得宠的侍女桃杏却对月荷动起了手来,月荷她……她身份与奴婢不同,是万不能被寻常的宫婢欺负了去的,奴婢一时冲动就与她们扭打了起来……”
星移脸上讪讪的,眼神里却有真诚的感激,“若非王妃替奴婢们求情,恐怕这回要凶多吉少。永和宫里头从前元妃娘娘身边信得过的人,除了奴婢和月荷,这几年不是无缘无故地死了,就是被苦难磨灭了血性,都像个木头人一样过活,早就没有了要替娘娘伸冤的志气。”
她低声叹了口气,“奴婢没有家人,舍了一条命罢了,月荷虽然身子瘦弱,可是为了娘娘和……她也必要站出来将事实真相说出来的。”
明萱目光微动,“月荷怎么没有来?”
星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月荷她……”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凑前一步将声音压得更低,“回王妃的话,奴婢其实也看出来了这次与您的相遇并非偶然,想必是裴皇后想要借着奴婢的口与王妃的手,来对惠妃动手,否则奴婢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混入了坤宁宫,也进不来这坤宁宫的偏殿。只是奴婢已经没有别的法子了,明知道这是个局,也要心甘情愿地跳进来。”
她将手伸进怀中使劲地揉搓了一下,似是取出了一个事物,然后轻轻碰了碰明萱的手,电光火石之间,便将一个揉皱了的纸团塞到了明萱怀中,她张了张嘴,几乎没有发出声音来,但是明萱却看懂了她的唇语。
星移是在说,“今日奴婢前来,除了要为元妃娘娘伸冤,还有一事相求,月荷的事亦是万分紧要,都写在了这纸团上,祈盼王妃能够看在元妃娘娘的面上,帮她一把,帮助之恩,犹如再造父母,将来粉身碎骨,一定相报!”
明萱虽然不知道这纸团上写了什么,但是看到星移这样郑而重之,她便也不敢怠慢。
这时,外头传来女官的声音,“不知道安平王妃可有换好衣衫?”
明萱将纸团藏在了贴身的衣袖中,高声对着门外答道,“就好,我马上出来。”
她转头压低声音对着星移说道,“既然是裴皇后设的局要让你跳进来,这便说明惠妃未倒之前,她还用得着你们,你和月荷都是安全的。她们既然有本事让你悄无声息地进来,自然也会悄无声息地送你出去,所以你且安心地回永和宫吧。至于我这边,该如何做,容我想想,等我有了决议,自然会想法子来通知你们。”
她眼神忽然显出一丝凌厉,“我不会让我姐姐莫名其妙地枉死!”
明萱出了偏殿,便由女官引着回到坤宁宫正殿,此时正殿内却笑语盈然,她定睛一看,发现俞惠妃与顾贵妃领着几个妃嫔也到了坤宁宫,正与裴皇后一起叙话,黄衣则端坐一旁,既没有在气势上显得惶恐害怕,却也没有一丝一毫害怕畏缩的模样,只在有人问起她话时,才不卑不亢地回答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