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逸每天弄得一身泥污回来,琴操服侍他沐完浴,正在为他梳髻,赵偌就冒冒失失地跑进来了。
“大哥,大哥,您来德州怎么也不给我小弟捎个信,您要是捎信过来,小弟立马派百十人去迎接…………”
被杨逸横了一眼,赵偌才讪讪地住嘴。
琴操知礼,停下手向赵偌敛衽一福。
赵偌大大咧咧地还了她一礼,接着说道:“大哥,您来德州所为何事?可是对小弟不放心?大哥您就放心吧,这边有小弟看着,小弟不敢说完全没有漏网之鱼,但凡能逃得过小弟这双眼的,最多也就是些小鱼小虾,这个无伤大雅,不至于劳动大哥您亲自出马吧?”
“你少得瑟,一百步走了九十九步,可别在最后这一步摔倒才好,你给我谨慎些,越是到最后的阶段,越是有人想趁机捞一笔。工程一天不完工,你就给我用心盯一天,将来自然少不了你的功劳。”
“大哥放心,这些道理小弟晓得,手下那帮兄弟我也都跟他们说清楚了,不过大哥您可说好了,等工程完工,你可别忘了他们,否则小弟到时可就没法做人了。”
杨逸淡淡一笑,其实就算他不去给那帮“祸害精”请功,也自有人去请,毕竟这些家伙个个出身不凡,真有了功劳,他们背后靠山不可能不念着;但杨逸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帮他们请功那是一定的,这些“祸害精”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着,偶尔用来祸害祸害那些不顺眼的家伙也好啊!
“乐陵那边我估计是没法去了,那边情形怎么样?”
乐陵离德州大概将近两百里,目前工程已经铺展到乐陵,工料也大部分向乐陵方向囤积,所在赵偌他们的大部份人手也都转移到了乐陵。
“挺好,别的我不知道,反正小弟只负责查办不法,别的大哥你问我也没有用。”
这丫的推得倒是干脆,琴操刚帮杨逸梳好髻,听了这话,忍不住别过脸去偷笑。
“琴儿,你去让人准备些酒菜来,小偌子风尘仆仆的,只怕还没饭呢。”
“大哥,您不说我还不觉得,您这一说,小弟才发觉这肚子饿得瓜瓜叫,要不这样,咱们也不用麻烦了,大哥直接请小弟到望月楼,小弟也不要多,来三几个好菜就行。”
杨逸示意琴操照他说的去办,然后对赵偌说道:“小偌子,不是大哥舍不得那几个银子,若是在京城,你爱上哪,大哥都由着你,但这儿不行,所有官员都眼睁睁地看着我呢,这时候请你到酒楼大吃大喝的,影响不好。等下次回京,我给你补上,如何?”
杨逸说的是实情,在京里谁也不会刻意去盯着他,就算盯着,宴请一下也无妨,别人也说不了什么;可作为中央大员,下到地方,必定是所有地方官员关注的焦点,就不能不注意一下影响了。
赵偌无可奈何地说道:“大哥也真是的,别人到地方上都是尽量抖威风,偏大哥你顾忌这顾忌哪的,咱们掏自己的钱,还管别人说什么。”
“少扯蛋,一切等回京再说。”
两人正聊着,萧忆将一个三十岁上下的黑衣男子匆匆带了进来,杨逸竟是不认得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