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突如其来的沙暴,黑天暗地,飞沙走石,让杨逸损失了两百多匹战马,另有八十多名士卒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沙尘暴过去,劫后余生的人惊悸未定,大家都成了泥人,一身是土,杨逸亲自去向那个小商队致谢,同时命人对受伤的士卒进行必要的包扎,清点完人数之后不作多留,再度向东南进发
这场可怕的沙暴让士气变得很低迷,大家默默地走着,都不再出声,行军速度也慢了很多
在西域作战,除了应付敌人之外,可怕的是恶劣的地形,缺水的干渴,困难的补给,白天的酷暑,晚上的严寒,还有这不知什么时候就来袭的沙暴
这些东西往往是人力法抵御的;一路行来,即便不作战,这恶劣的自然环境,有时行走两三天看不到一片绿洲,满眼都是苍凉的戈壁滩,没有一丝的生气;光是这些也让人有种九死一生的感觉,
这就是一个苍凉再苍凉的世界,在这种地方行走,让人时常有种向上天虔诚祈祷的冲动
又行了一天,才到达星星峡,星星峡并非峡谷,而是隘口离瓜州大概还有四百里,是雄踞于丝绸古道上的险关要隘;
它是由河西走廊入天山南北的必经之处四面峰峦叠嶂,一条s形的山路蜿蜒其间,两旁我峭壁,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山体上基本上没有植被,山石土层暴露在外面千万年受风雨吹打,沙化十分严重入眼处同样是没有一丝生气
但进入星星峡后,至少不用的可怕的沙暴了
原来西州回鹘在这里驻有两百人马看守杨志攻占之后,也留下五十人在此守关
眼看残阳即将落山,杨逸便下令在峡谷内扎营,在大营半里远的地方,也有两个商队也在此过夜,正忙着把骆驼背上的货物卸下来
商队的头领带着畏惧的神sè过来打招呼,得知率军的竟是杨逸后,那两个商队头领一下子跪倒在地,激动的磕起头来;
杨逸的大名天下谁人不知论如何,这一夜他们缩营在杨逸的大军旁边,安全是不成问题了
这些远走他乡的的商人,是西域繁荣起来的消,杨逸对他们很和善,好声劝这俩人起身后,又向俩人询问了一下河西的情况
其中一个叫刘启连的抢先答道:“劳杨大学士动问,瓜州现在倒是平静了,只是被战火破坏严重要想恢复过来还得有些ri子才行;
我们经过时,城中还有不少断壁残垣来不及收拾,看着教人心里不好受,知州江大人正在安抚遭受兵灾的百姓过往商队多有捐献些资财的,小人便捐了五十贯…………”
说到捐献资财时,刘启连脸上颇有些得sè杨逸听了也很高兴,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是一个国家的消所在盎
若是过往的商旅对遭受灾难的瓜州百姓都漠然视之那只能说明这个国家根本没什么凝聚力
但杨逸还是问道:“刘掌柜,你跟我说实话,这些钱是你们自愿捐献的,还是官府强令你们捐献的”
刘启连目光闪烁了一下答道:“回杨大学士,咱们大宋的商队基本都是主动捐献的,不过………”
见刘启连犹犹豫豫的,杨逸脸sè一沉追问了一句:“不过什么?在本官面前,刘掌柜还想隐瞒什么吗?”
“不不不,杨大学士,小人不敢欺瞒,咱们大宋的商队确实多是自愿捐献的,只是小人听说,他国的商人若有不愿意捐献资财的,官吏便会故意刁难,不过这些事情小人也只是道听途说,未曾亲见,不敢确定是否属实”
杨逸眉头轻轻挑了挑,接着问道:“有军队动向的消息吗?”
“这个………小人不敢胡乱打听,只听路人说起,种总管杨志杨将军已发兵翻过祁连山,攻打黄头回鹘和草头鞑靼去了,别的小人就不知道了”
“嗯,没事了,你们去吧,祝你们一路平安”
“多谢杨大学士,多谢杨大学士”
两个头领离去后,很又送来一些吃食,其中就有一个甘瓜,在这苍凉的地方,又甘瓜吃真是件比幸福的事情
杨逸都收下了,还回赠了他们一些小物什,都是一路攒下来把玩的战利品,当然了,虽然只是些小玩意,但能被杨逸看上的,肯定是好东西,价值自然也不菲,刘启连俩人高兴之余又少不得千恩万谢
刘启连从中看到了商机,鼓起勇气问杨逸可否让他们去向士卒求购一些战利品
杨逸率军征战万里,打下那么多地方,士卒们身上多少都有些好东西,对这些吼不入的商人,杨逸不由得暗自感叹;
考虑到现在士气正低迷,让士卒们把身上的战利品换成实实在在的钱款,倒不失为一个提高士气的方法;
于是他便说道:“可以,但是本官要jg告你们,做事公道些,将士们为国征战,出生入死,实在不容易,明白了吗?”
刘启连二人连道不敢,兴高采烈地去了
杨逸和阿黛拉坐在大帐边吃着甘瓜,西天尚存一抹残阳余辉,光秃秃的山峰都被染成了红sè,象是着火了,气温却开始迅速下降,山风也开始大起来
阿黛拉吃了半片,就不吃了,杨逸一问,她便忐忑地说道想留给她的母亲和弟弟,杨逸听了忍不住一拍自己的额头,连忙吩咐爱米,除了自己手上咬过的那一片,余下的全拿去给阿黛拉的母亲的弟弟
这件小事却让阿黛拉很是感动,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夕阳斜照在她的脸上,这枝天山雪莲和这片苍凉的大地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有种令人眩目的美
天边升起了一颗明亮的星星,对面的商队那边传来一阵悠悠的羌笛声,如歌如诉,婉转低回,在这秋风残阳的黄昏,显得加苍凉,让人听了不由得思绪万千
杨逸拥着阿黛拉,听着悠悠的羌管,随口轻轻哼道:
一匹单峰骆驼在哭泣着奔跑
路边我伤感地摘下破毡帽
为什么不会哭泣了
而我学会了在马背上歌唱
为什么荆棘灿烂地开放在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