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这国公府上下是要大肆庆贺一番的。
按理来说。
作为这位大将军的“正牌”夫人,此事她来操办最为合适。
可惜。
自打三年前,这位大将军连红盖头都没掀。
就接了军报匆匆离开之后。
她便成为了这国公府里头可有可无的人物。
毕竟没人知道他这一去,能否平安归来。
要么杜景宜是新婚守寡的国公府少夫人。
要么她便是整个大兴朝都羡慕的大将军夫人。
可惜,这两样她什么都不占。
只因,能得这么门不当户不对的一场亲事,全是意外。
杜景宜出自商贾人家,父母和乐,自小娇养着长大。
家中也只有一个已经出嫁了的胞姐。
原本是打算招入赘的女婿来延续杜家香火的。
可没想到,媒人阴差阳错的泄露了她的八字。
就被国公府的国公爷和国公夫人给看中了。
亲自登门提亲不说,还闹得整个随安城都沸沸扬扬的。
他们便是想拒也拒不了。
毕竟这在谁人面前看了不是一场泼天的富贵?
能砸在杜家这门户里头,定是祖坟冒青烟所致。
于是,她就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之中,红妆十里的入了国公府的大门。
原以为这是她新人生的开始。
却没想到,梦醒的如此快。
随着国公府这位小公爷的离开,她在家里头的地位是一日不如一日。
起初还会受到些叔伯婶娘和妯娌间的刁难。
慢慢的,她们连这刁难的心思都淡了。
于是乎,人人都道东苑的熙棠院是处泥塑木雕之地。
无人问津,自然也成了理所当然。
而她这个做人儿媳的。
除了初一十五的要去云锦院给国公爷夫妇请安之外。
基本上就与庞大的国公府中人无甚交集了。
连平日里的阖家家宴上,也不多聊几句。
杜景宜面色淡淡的,就好似此事与她无关似的。
合起了手边的账本以后,便对着丫鬟樱桃吩咐道。
“挪就挪吧,但是库房守好了,还有正屋和书房,可不许她们乱动。”
“少夫人放心,窦嬷嬷和蔡妈妈都仔细看着呢,一点都不许她们胡来。”
二人正说话呢,就听见一轻巧的步伐走了过来。
来人是丫鬟骊珠。
较樱桃要年幼些,但模样也是清秀可人的很。
“少夫人,用点梨子水吧,也好润润心肺。”
杜景宜接了那青白釉的瓷碗过来。
轻轻搅动,就能看到梨肉的细嫩。
入口温润,软甜适中。
是她平日里爱吃的。
“丹若这手艺是愈发长进了,我吃着比外头买来的都要清甜些。”
丫鬟骊珠笑笑,继而解释道。
“老爷送来了些香柠,丹若加了一点进去,说是调味正好。”
“难怪啊,爹爹有心了。”
本来还好好的情绪,突然低沉了两分。
颇有些无奈的抱怨道。
“从前在家中的时候,这时节都跟着父亲在外头跑秋收呢,可比现在自在多了,自打入了这国公府,我出门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无趣的很。”
杜景宜红润的小嘴里吐露着心里的不快,樱桃却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