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棠院的库房太小了,装杜氏的嫁妆都不够用,别说这些御赐之物了,我已命罗原将东西送去了将军府,那里的库房大,便是我再立几回战功,再得些赏赐,也不在话下。”
一句话,让所有等着享福的人都打了脸。
黄金万两,他们从前连听都没听过。
如今却与之擦肩而过,如何能不让人咬牙切齿。
“你!”
五老太爷浑圆的身体一下子从后头窜了出来。
差点把三老夫人给撞倒了,扯着嗓子就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真要搬家吗?咱们国公府里头这么多人,你都不管不顾了?”
那无赖的样子,当真是数十年如一日。
商霁本就生得高大魁梧。
此刻俯视着五老太爷的样子,像极了庙里的罗汉俯看众生似的。
令人不寒而栗。
“笑话,这国公府如今还是我父亲当家作主,他尚且在呢,轮得着我来给您几位养老送终?”
养老送终四个字说出来的时候。
三房和五房的那几个老人都要脸红脖子粗的。
显然对于商霁这不恭敬的样子十分不满。
与商霁正面刚,他们不敢。
所以将矛头都对准了耳根子软的商玉宽。
立刻睡倒在地就撒泼打滚起来。
“大哥啊,你睁眼瞧瞧,你不在,咱们哥俩都要被人给欺负死了啊,狗蛋,你管是不管啊!”
杜景宜对于“狗蛋”这个称呼,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却让商玉宽老脸一红。
此乃他在乡间地头时的小名。
后来随父亲入了这国公府后,就特意找先生改了大名。
玉宽,可比狗蛋好听多了。
可商老国公在世之时,还是常常会念叨他的小名。
以至于,这这三房和五房的老太爷,也养成了习惯。
一到要撒泼打滚的时候,便狗蛋狗蛋的喊着。
无非也是要让商玉宽,念及过去的情份罢了。
逼着他非要同意不可。
杜景宜静静的瞧着。
这些人,隔三差五的就要寻死觅活。
她嫁进来三年了,时不时总是能听到北苑的趣闻。
百闻不如一见。
今儿倒是有好瞧的了。
果不其然。
很快,那五老太爷就接着哭骂了起来。
“好容易熬过了那些饿肚子又到处死人的日子,活到这般年纪,还以为能有好日子过了呢,谁知道……你瞧瞧你这不孝的儿子,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五老太爷嚎个不停,三老太爷也不遑多让。
作势就扶着胸口,开始大口大口的喘不上气来。
“他这是咒我们死呢!”
眼看就要来个一气之下的“一命呜呼”。
再加上两个,不管脸面的三老夫人和五老夫人。
散了头发就锤胸顿地哭嚎起来。
他们四人,可谓是把田间地头争家里那一亩三分地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被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做老人的睡在地上哭闹着。
他们的子孙儿媳们也没闲着。
也跟着躺的躺,叫的叫。
一个个如同被人折断了手脚似的。
不能自立。
口里骂骂咧咧的就是说。
“国公府瞧不起穷亲戚。”
“个个都当我们是臭要饭的,随意打发。”
“好赖也是同根的祖宗,如今翻脸比翻书还快。”
那词调,那做派。
南门唱戏的角儿都没他们这水平。
眼见哭的哭,嚎的嚎。
场面一度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