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了闲话怎么办?流言蜚语就能压死人,除非你能娶了她,要不就是在害她。”
“哼。”大姨转头看向言真,撇了撇嘴。
这军人长的英俊,大小还是个官呢,怎么可能会娶一个从乡下来的二婚女。
言真攥着顾维琛给的纸条,冷目看向她道:“这就不劳您担心了。”
“您还是多操心操心你瘫痪在床的儿子吧,毕竟你死了他今后没人管,挺可怜的。”
这话直接戳在了大姨的肺管子上,让她心口直发闷。
她不死心的撂下一句——“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好赖话怎么听不懂呢!”
说完,她拎上水桶,转身离开,一边走还一边回头。
这个姑娘嫁给她儿子再合适不过了,真是可惜。
言真看着那气急败坏的背影,抿了抿嘴。
她是想嫁给顾维琛,但是那大姨什么眼神?好像顾维琛能娶她就是天方夜谭一样。
但这件事目前来看,的确有些困难,她必须徐徐图之。眼下被那大姨一提娶不娶她的话,着实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了。
“首长,那人说的话,您别上心里去。”言真坦坦荡荡的看着顾维琛说:“您是军人,责任感重,对我也是看不下去才出手帮忙的。”
顾维琛没接这句话,拎过言真和村长媳妇手上的包裹说:“我送你们出去吧。”
有些话,顾维琛终究还是上了心。
他是一名军人,刚从战场上回来。弥漫的硝烟和被炸飞的残尸,似乎还历历在目。
他的战友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他的面前,而他却无能为力。
顾维琛甚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战友为了救他,葬身雷区,最后尸骨无存。
整理牺牲战友的遗物时,顾维琛看见了被他珍藏起来的一张照片。
上面是一个女人,坐在椅子上,她笑的腼腆,怀里还有个肥嘟嘟的小孩,裹着碎花被子,应该是刚过满月的女娃娃。
在女人的身旁站着个小男孩,穿着军绿色的衣服,一看就是用大人军装改的,歪歪扭扭的戴着军帽,手上还拿着一把用木头削出来的shǒu • qiāng。
那是他的老婆孩子。
战友牺牲的时候,甚至都没看过一眼他刚出生的女儿。
而他老婆在得知他牺牲的消息后,接受不了跳了井。
顾维琛便把战友留下的这对儿女接了过来抚养,在给他们迁户口回来的火车上遇见了言真。
他知道独自留守在农村的军嫂的不易,却也只是听说,当他看见言真,读懂了她的委屈,那种眼见为实的冲击感一下子就让顾维琛方寸大乱。
顾维琛是军人,已经做好了时时刻刻牺牲的准备。若是他有一天不幸牺牲了,留下她妻子独自抚养孩子?
还是像那个军嫂一样,接受不了寻了短见?这对一个女人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