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氏说到最后语气也软了下来。
她是知道江锦从小便要强的。
回主家是为了保护江锦,至于科举前途什么的,这对于女扮男装的江锦来说是致命的。
但既然孩子说了要考科举,她这个当娘的自然愿意成全。
就算是将眼睛熬瞎了,手扎成筛子,豁出一条命也能将她供出来。
“孩儿自然是相信阿娘的。”
江锦心里也有一些愧疚。
她知道阿娘是为了她好,但这一世,她只想阿娘活的不要那么累,要平平安安的。
将来她再凭本事给阿娘赚个诰命出来!
“孩儿都听您的,这就去读书。”
江锦立刻起身,将灯油添得满满的,“屋里暗,别伤了眼睛。”
江林氏点点头,有些湿润的眼睛不再看江锦,“快去吧。”
……
出了门,江锦呼出了一口浊气。
阿娘的好,她得承。
不过,在读书前,她还得演一出戏。
抬头看了看天色还早,她将大氅系紧直往下人住的院子的后面去。
通向下人房的路也是平整的,不过相比往主院走的那条路萧条了太多。
院子内也没什么布景,干净整洁便算是上等。
她熟稔的摸向耳房的角门钻了进去。
不远处便是一个小草房,这里是放着工具的仓库,不过,这里还是下人们偷懒的地方。
果不其然,推开门就见着几个小厮正摔着牌玩得正在兴头上。
小厮们愣的忙将牌往自己的身后藏,颤笑着道,“锦少爷,您怎么来这了?”
“库里脏,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
江锦没吭声,反倒扬眉直接坐了下来,“我来找你们打牌的。”
“打牌,什么打牌?”几个小厮眼神互相传递,张着嘴交流却不敢发出声音。
“我们只是来拿工具的。”
“是吗?”
江锦懒得废话,她最初接触打牌就是在这个地方。
后来年岁见长,再加上后来江尉氏掌管江府,她才不愿意在府内多呆,跑出去玩。
她伸手掀开垫子,露出了牌,有些不耐烦的催促,“别废话,陪少爷玩几把。”
江锦直接将靠得最近的小厮拉下来,“洗牌!”
又不耐烦地嘟囔道,“若不是我阿娘拦着不让我出去,少爷我才不来这。”
几个小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心想,
得,这锦少爷多半是瘾上来了。
于是也干脆坐了下来。
对于他们来说,江锦最多只能算半个主子。
他们原本怕的也不是他,是怕他去告状。
但,总有不透风的墙。
江锦跑到下人房打牌的消息,不久就传到了江尉氏的耳朵里。
原本就沉浸在江锦收了哑奴的喜悦里,如今得了这个消息更是锦上添花。
她忍住了手舞足蹈,她沉重的呼出一口气,对着一旁恭敬站着的顾嬷嬷道,“多亏安排了你过来,不然我真不知该如何。”
“小姐好,老爷在家才会安心。”顾嬷嬷敛下眼睫,压下心里的雀跃。
就江锦这个脑子还妄想跟凌少爷争功名考科举,真是没见识。
她真的要谢谢这个破落户让她为夫人送了这么好的一个见面礼。
既然如此……
“老爷说了,既然小姐您担心姑爷和那个寡妇眉来眼去,不如将人安排出去。”
“你的意思是……为她寻个夫婿?”
顾嬷嬷没有直接肯定,“您表哥的妻子丧期已过,是个续弦的好时候。”
“表哥?”江尉氏捏了下帕子,“表嫂不是被打……”
她瞬间捂住嘴,了然的点头表示明白,“万一搞出人命怎么办?”
“那也是她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