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吵了?”
路觉舟轻哼一声,又重新躺了回去,这一次沉默了许久都没再说话。顾言薄猜测,大概是睡着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有点睡不着。
他已经很努力去克制对兔兔的依赖,藏在衣柜里,或者放进储物间,但只要晚上睡觉看不见,碰不到,顾言薄心底就会很焦躁。
顾言薄也曾见过疗养院里有个两三岁的宝宝,只对某个洗到泛白的花手绢爱不释手,不论家里人怎么哄他都不肯换,强制拿走还会发脾气。
他知道,这是一种恋物表现。
顾言薄不像那个小宝宝那么无法自控,可是他已经五岁了,恋物表现只存在三岁以下的婴幼儿。理智上知道这是不对,但没有兔兔陪着他就是很难入睡。
就算睡着了,也很不安稳,夜里还会惊醒。
顾言薄有记忆起他就是一个人睡,小时候江晴会坐在床边陪着他,也只会把他哄睡就离开。
除了路觉舟,他没有和谁同睡过一张床。自从上次发烧,顾言薄就发现了,有路觉舟身边,他好像能睡得很安稳。
顾言薄下意识就觉得这样是不对的,这是一个坏习惯。江晴教过他的,发现自己有不好的习惯,就要去改正。
所以他不过分依赖兔兔,也不能把对兔兔的依赖转移到路觉舟身上。
阿姨把兔兔拿去洗了,家里虽然有烘干机。但一般不急用的都习惯晒晒日光,兔兔没照过太阳,阿姨就先收起来。
顾言薄没去问,家里没有人知道他有这个毛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也没去问阿姨要兔兔。
在某些方面。
江晴对自己过分严苛这点也遗传到顾言薄身上,他认定过分依赖是不对,也想试着改掉这个坏毛病。
顾言薄不是没有兔兔就睡不着,只是会入睡比较困难,睡得也不太安稳。或许多试几次,就可以习惯了。
但计划还没开始实施,路觉舟就自顾自地闯进他的房间,不顾意愿地爬上他的床。
顾言薄对着路觉舟的后背,又一次无声叹气。
今天上了篮球课,有体能训练,也会比较容易疲惫。然而顾言薄的大脑特别很精神,这加重了他心底焦躁不安的情绪。翻了几次身后,他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下路觉舟的衣角。
路觉舟衣服上的温度像有神奇的吸引力,顾言薄轻轻地拽着路觉舟的衣袖,身体逐渐放松下来,焦躁的情绪慢慢被抚平。
忽然,身侧的人动了一下。
顾言薄条件反射地收回手却被一只温热的小手握住。他缩了一下,没收回来。
被抓包的心虚让顾言薄没有在第一时间出声辩解,路觉舟往顾言薄的身边靠了靠,两人的肩膀碰到了一起。
顾言薄下意识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