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轿子停放下来,里面的人掀开了帘子,许澄宁低着头没敢看,却听那人道:“你,上来。”
许澄宁抬头,一眼看到轿子里寿王世子俊朗的面容。
她愣神的工夫,秦弗又语气平平地说了一遍:“上来。”
他手下的黑衣侍卫已经气势汹汹过来请了,许澄宁推拒不了,便上了轿,规规矩矩坐在侧座上。
“参见世子殿下,多谢世子殿下赐座。”
秦弗侧头看她,嗯了一声。
轿子本是宽敞的,但座位的高度对秦弗有点矮了,两条长腿向外伸开,嚣张霸气。
许澄宁看了一眼他伸到跟前的黑靴。啧,真大,默默地把她特意做大了一寸塞了布头的鞋子缩到袍摆下。
她自认与这位殿下不熟,唯一的交集大约就是她让他发了一笔横财。难道皇孙殿下背地里是个爱财的主?
正偷偷揣测他的意图,秦弗先出声了:“长安府那些事都处理好了?”
第70章见顺王
许澄宁一惊,心中生疑。
长安府那些事?那些什么事?他说的是她回乡安顿家人的事,还是她暗地里筹谋的事?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心里转过无数的猜想,面上滴水不漏:“回殿下的话,都好了。”
秦弗看着她,状似漫不经心:“听闻,你会四种外邦文?”
许澄宁这下笃定了他肯定调查过自己,她会外邦文这件事只有燕先生才知道。
燕竹生是上知天文下至地理的博才之士,唯独言语上天赋不高。
治学之人,要多采集民间的轶闻,当年游学时遇到听不懂的方言,燕竹生都是把她这个好大徒儿推出来当翻译。
有一回,燕竹生还从外面带回来过两个外邦人,给她两个月时间,让她学会外邦话。
许澄宁的外邦文就是这么练出来的,学会之后,燕竹生收集来的那几大墙外文杂录的译书都成了她的任务了。
“孤府上正有一批外邦的读物,没找到合适的译者,你可愿到孤府上,为孤译书?”
他眼神平静清淡,可许澄宁却品出一丝犀利来,头皮一紧。
堂堂天潢贵胄,真为译书这么点事直接命令就好了,还需要问「愿不愿」?许澄宁立马猜出他是在暗示自己,要不要上他这条贼船。
只是,他为何会选中自己?
许澄宁立马道:“殿下抬举,在下不胜惶恐,然在下只是略懂皮毛,怕译错了东西给殿下添麻烦。”
秦弗哂笑:“你既听得懂孤的意思,又怎会译错?你不是怕给孤惹麻烦,是怕给你自己惹麻烦吧?”
“你可知道,你不惹,也早有麻烦了?”
许澄宁哪里会不知道,但夺嫡之事干系太大,她真是万万不想沾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