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夜,燕先生意外发现她噩梦缠身。睡梦之中,眼泪却流个不停,还不时说出些「错了」、「别打我」之类的话,浑身冷汗淋漓。
那晚,燕先生把她叫醒,她终于忍不住扑在他怀里大哭,一直哭到天亮。
“于是,先生带我出去游历,去看山河广阔,跋涉千山万水,每到一个新地方,都去围观当地的升堂审案,看一对又一对的原告被告互相撕扯、互相缠斗。”
“他告诉我,有些恶意,不是因受害人而起,而是源于人们的心中,欲望不得解,郁怒不得发,恶意便会无限放大,寻得一个最弱小的出口,宣泄出来。”
“我无罪,我身上的罪过是他们说给自己听的,好让他们能以正义之名对我施虐,我无须向他们证明我的清白,只需要成长、强大,强大到无人敢对我施以恶行。”
“先生让我多看看好人,多看看那些愿意对我好、对我笑的人,世间阴阳两面,光影并存,他们才是这个世道应当向往的光明,而传道教化的意义正在于此。”
“他还说,”许澄宁薄有泪光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我是世间无双的珍宝,无关我的身世,无关我的父母家人。我出生那一刻已经是一个dú • lì的人。哪怕我真如他们所说,是个奸生子,也无需羞耻。何况,我有才,又有貌,德行也不错,世上多的是雪亮眼睛,愿视我为珍宝。”
秦弗轻笑了一声:“你确实是珍宝。”
许澄宁又喝了杯酒,抿了抿嘴,感受着嘴里的辣涩,支着下巴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