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澄宁不懂,宝平县好歹也是置了县的地方,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她安顿下来后,一连几天牵着许彤星出门遛弯,找人说话学方言,在乡亲的话里得到了答案。
“县令跑了,跑好久了,我们这里,得好几年没有县令了,没看见那个县衙都结网了嘛。”
许澄宁惊道:“怎么会跑了呢?”
“过不下去了呗,以前有个劳县令,当了两年多,朝廷发放的俸禄他一次都没有收到,他就跑了。来的时候是个肚子圆滚滚的大胖子,走的时候瘦得跟猴儿似的。”
“你们怎么不上报呢?好歹是长官呢。”
“没了县令不照样过活,我们还省得交税呢。”
许澄宁得空,便爬上天坑最外圈的陡崖,登高望远。
西境不但地貌起伏不平,更有广袤的荒漠,往远处眺望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了绸缎随意散在地上,隆起一道又一道平滑的褶皱,散布其中的绿洲川泽,便如绸缎上色彩艳丽的花纹,盖不住赤黄的底色。
宝平县所在的这个天坑之所以能成为繁衍生息之地,正是因为离高耸的山脉不远,得益于山顶的冰雪融水,水源丰沛,适合耕作生活。
绿洲与绿洲之间分隔得远,来往困难。难怪县令收不到俸禄,难怪跑了县令断了税,上头都没有一丝动静,只怕派来的人走都走迷糊了。
许澄宁心里有了数,便下山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