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微微扬唇离开。
万寿节,京城处处彩画缤纷,歌舞升平,花天锦地。戏乐画着浓艳醒目的妆容,脚踏彩车翩翩起舞,街上百姓托着自己的孩子,热热闹闹地起哄。
宫中更是大开宴乐,嘉康帝坐于高位,身侧伴着郑贵妃,慈眉善目地接受着满堂儿孙和满朝文武的献礼祝寿。
得陛下寿辰之福,幽禁半年的端王一家终于解除了禁足,端王诚心悔过,反省自新,嘉康帝便顺其自然地原谅了他,官复原职。
秦弗依礼法奉上自己准备的寿礼与寿词。
嘉康帝语气中充满激赏:“一转眼弗儿都大了,顶天立地,不但孝敬亲长,政务上也颇有建树,你可是孙辈里最出息的一个啊!”
原本觥筹交错的宫宴有片刻的凝滞,转眼又续上欢腾雀跃,仿佛不曾有过。
端王世子忍着高婵碾踩自己的疼痛,强颜欢笑;宁王世子则不悦地瞪了秦弗一眼,仰脖喝下一大杯酒。
谢琼韫抬眼去看那道颀长俊逸的身影,心底微痛,再去看不远处的端阳郡主,她神色清淡,像是漫不经心,看不到有一丝愧悔之意,只有无尽的傲慢与嘲讽。
谢琼韫捏紧了手帕,心里的痛楚转眼化为滔滔恨意,火海般席卷她的全身。
“皇祖父谬赞。”
嘉康帝道:“如今你也大了,你兄长已经娶妻,隗儿也定亲了,你的终身大事也该订下了,趁着今儿高兴,祖父为你……”
“咳咳咳……”
秦弗剧烈咳嗽起来,在只有嘉康帝看得见的地方,他甚至咯出了血,把手一拢,背在身后道:“孙儿谢皇祖父挂怀。只是孙儿负伤在身,暂需调养,无心婚姻之事,且让隗皇弟先成亲吧。”
嘉康帝顿了顿,不知道秦弗说的是他身上的毒,还是说别的伤,或者是还没从许澄宁那儿移情出来,特意找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