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弗端起酒杯,习惯地轻轻嗅闻几下,目光在杯沿上逡巡一周,然后瞥眼看向斜后方的钟白仞。
钟白仞把一头银白的头发染成灰白,默不作声地低头吃饭,酒都被他挪到了角落,感觉到他的目光,钟白仞抬起眼,又低下去,这是酒菜无毒的意思。
不过秦弗还是只略沾了沾唇,便没再多喝。
晚宴过后,秦弗被请到了驿站的客房,奴仆端茶倒水,来来去去拾掇妥当,退了出去。
秦弗安静翻阅有关西陵的书之时,门外突然传来叩门声。不一会儿,一个身披紫色裹布的美艳女子走了进来,一进门就跪下道:“见过弗殿下,置丞唤奴前来伺候殿下安歇。”
秦弗没认出这是宴上的舞姬,只摆手道:“不必,退下吧。”
“请殿下笑纳,不然奴会难做。”
她说着,突然揭开了身上的裹布,电光火石之间,无数细小的银针自裹布之下,破空而来。
秦弗反应很快,一把抽下帐幔,旋绕飞转,收走了密密麻麻的针,一阵浓烈的香风袭来,秦弗果决地躲过舞姬的偷袭,包裹了针刺的帐幔扔到她脸上,狠狠踹开。
舞姬尖叫一声,甩开帐幔,跃起来继续与他对打。舞姬虽是女子,但武功极高,手脚力气皆很足,且武功路数也出其不意,屡出奇招。
按说彼此陌生,舞姬也该惊奇于他的招数才是,可那舞姬却好像对他的一招一式都熟稔异常,越打越上手。哪怕唇部渐渐发紫,可气力丝毫不减,拳脚相接间,秦弗清楚地洞察到她眼中的癫狂。
有备而来!
他一招掐住对方的咽喉,一拧,骨肉断裂的声音伴随无数尖锐的破空声袭来,秦弗将人一提,嗖嗖嗖地挡住了来自四面八方的飞箭。
西陵袭杀?
饶是警惕心高,他还是被流矢穿透了肩膀。
秦弗扔掉手里的死人,利落地拔出箭,并拿到了自己的佩剑。
“哈哈哈……”
他循声望去,见使者大笑着领着一干弩箭手走进来,向他围住。
秦弗很镇定:“尔等是要悔了盟约?”
使者大笑。
“悔了又如何?不悔又如何?”
秦弗望向门外。
这么大阵仗,外面竟那么安静。
注意到他的目光,使者再次大笑。
“弗皇孙,你的酒菜的确无毒无药,但你手下的人可就不一定了,这会儿,他们大抵都死在梦里了吧。你孤立无援,今晚,这儿就是你的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