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澄宁摇摇头:“我不确定这对谁有好处。若从庞毅开始说起,听说他是朝廷武官的后起之秀,这两年才被陛下看中提拔,起因是他从西戎人手中救下了陛下。”
“如果他不是忠诚于陛下,背后另有其人,那西戎人的刺杀极有可能是故意安排的。”
许澄宁细细琢磨过后,下了推断:“两种可能,一种,庞毅与西戎人有勾结,像薄元道一样,意图叛乱;一种,庞毅是宁王的人,除了郑家,我想不到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向西戎买凶shā • rén。”郑家生意做得大做得广,人脉通到西戎不是什么难事。
“从之前的战役来看,庞毅与西戎勾结或不甚可靠,还是属于宁王更有可能。”
“不管他究竟是什么人,都是残害忠良的恶徒!”韩清元怒道,“表妹,我们为何不举揭穿他?”
许澄宁苦闷道:“朝廷都散了,他又坐拥数万大军,谁能管得着他?何况他死了,谁来接手这支大军?谁来主持与西戎的对战?如今敌寇才是首要的心腹大患,敌寇不除,家国就不能安宁!”
韩清悦蹙眉忧心道:“那表哥他们呢?他们在哪?”
许澄宁道:“十有bā • jiǔ,是在关外逃避追杀了,可能在西陵的境内避难,找路回返。我们召集一些人,去各个关口守着,或许能守到人。”
韩清悦和韩清元愁眉不展,忧心地点头。
“快走!”
车外传来军官不耐烦地呼喝声,许澄宁掀开车帘偷偷看了一眼,只见很是庞大的一支军队,将一台四面钉死的囚车围得严严实实,囚车只开了一个不及脸大的窗口,一张有些熟悉的脸一晃而过,间或传出一二声西陵话。
“怎么了?”
韩清悦也凑过来看了一眼。
“没什么。”许澄宁道,“西陵王女倪娅被押送往边关了。”
韩清悦很吃惊:“这是……”
“拿她当人质,要威胁西陵退兵呢。”
许澄宁想了想,对他们道:“我跟云叔再回军营看两眼,你们先回去。”
韩清悦惊道:“宁儿!你想去做什么?不可以涉险!”
“放心,不会的,我就是去看看。”
她叮嘱了几句,便跟云九一起,又悄悄返回了河曲关。
河曲关在抽空火葬了文国公父子后,又开始紧锣密鼓,操练兵阵,看起来确实是在认真备战。
许澄宁扭过头问云九:“没有错吧?是在认真演兵吧?”
云九会武功但是不懂军事,回答很敷衍:“是吧?应该吧?”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两人立刻躲了起来。
“副帅,人已经送到了,就在牢里。”
“好,我去看看。”
倪娅被关在牢中,头发披散下来,却都抹到脑后,能让人清楚地看见她的脸。身上的衣服已经扑满了灰,脸上却仍是干干净净。暗牢中,那双大眼睛垂着,黝黑无比,看不出一丝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