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元艰难地挪动,碍于铁链长短所限,根本无法靠近李茹,只能用焦灼的目光看着她。
李茹皮嫩,两边脸肿得厉害,被指甲挠到的地方甚至微微渗血。
李茹胆小易哭,但那是对人,平常其实很能忍疼,韩清元看着都觉得可怜的伤口,她愣是一滴泪没掉,肿着脸摇头:“我没关系,不疼,你呢?”
韩清元摇摇头:“我也不疼。”
李茹道:“对不起,连累你了。”韩清元是为了救她,才被一起抓来的。
韩清元摇头:“我很庆幸跟你一起来了,不然让你一人面对如此陷阱,我在外面担心受怕,还不知道你会遇到什么,岂不是更煎熬?”
李茹露出一个微带苦涩的笑:“这么说,南哥哥一定很难受了。我本来想帮她的,结果还是给她添麻烦了。”
“你别这么想,”韩清元劝道,“你是一片好心,表妹独木难支,你已经帮她很多忙了。而且,表妹也不会把你当麻烦的,你瞧,我们刚被抓来,她不就想出办法来救我们了吗?”
李茹浅笑:“南哥哥一直都这么聪明,这几年我在她身边。就好像,天塌下她都能顶起来一样。”
韩清元也笑:“是,表妹是很厉害,但阿茹,你也很好,你是我见过的最内敛无害又顽强坚韧的女子,就好像……好像江南满庭芳菲之外,兀自于阡陌小路上盛开度过秋冬的小雏菊一样。”
李茹脸烧起来,小声道:“我……没你想得那么好。”
她低头,回想起曾经,轻声道:“我原来,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村姑,每天算着要吃几粒米,省多久口粮才能给爷爷买到一副药,人情往来、世间道理我都不懂,只知道埋首在灶台上,也做好了嫁人之后继续烧火做饭、挨打受骂伺候相公的准备。”
“是南哥哥教我读书,教我识字,教我为女子的立身之本,把我带出了那片本来会葬送我一生的大山。我害怕,她不会逼我,我想dú • lì,她就鼓励我、支持我,把她能教的都教给我。如果没有她,我就不是你看到的雏菊,我早就被碾到泥里,烂透了。”
韩清元目光清透地看着她:“我知道,我听说过,我很心疼你。”
明明是在囚禁之中,但两人隔着一段距离聊天,却出奇地和谐平静。
到了深夜,暗房里越来越凉,李茹都不由哆嗦起来。
“怎么样,很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