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许澄宁故弄玄虚,口出狂言不可尽信,单是她自己,她谢琼韫的尊严就不允许有人看了她的笑话还能活着离开这里。
谢琼韫闭上眼,眼前浮现一张张脸,是王府的奴仆,是来访的客人,是宁王妃和她的侄子侄女们,是韩清元,是李茹,是许澄宁。他们脸上谦卑,低头的瞬间,脸上却露出了嘲讽鄙夷的表情。
谢琼韫攥紧了手。
待她掌握权势,立足脚跟,她一定会把看过她笑话的人全部杀光。
一个不留!
她吐出一口气,慢慢道:“准备笔墨。”
是时候跟许澄宁打交道了。
信件被快马加鞭送出徐州,用最快的速度送到了许澄宁手里。
“你不必危言耸听,我知你手里根本没有筹码可以一敌,你的小小手段瞒不过我,一介凡女,休要借诸方不平搅弄风云。”
“你的人在我手里,想救他们也可以,下月初九,松照城寒玉江,你只身前来,一人换两人,否则,他们还能不能活,难说。”
许澄宁读完,冷笑:“我以为是宁王干的,原来是她啊。”
她还没找她算账呢,谢琼韫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云九探头过来,看完了信,立刻道:“我潜入徐州,杀了她。”
许澄宁摇头:“云叔你命贵着呢,为她犯险,不值得。”
她又看了一遍信,更觉好笑:“谢琼韫可真会做生意,我只身前去,一个人都不带,怎么保证阿茹他们平安离开?她是不是觉得我是傻子啊?她又是哪来的自信,断定我手上一定没有筹码呢?”
“这么自命不凡,觉得自己到哪儿都能做无本的生意……”许澄宁一笑,“那我就给她上一课。”
云九皱眉:“你不可以一个人去。”
许澄宁摆手:“当然不会,我惜命得很。只是要准备一份大礼,让世子妃带给徐州的宁王。”
正说着话,头叔从外面跑了进来。
“小姐,我回来了,人我都带来了!”
许澄宁闻言,惊喜地笑:“这么巧,头叔你辛苦了!”
头叔带路,许澄宁拖着伤势渐愈的腿走出去看,只见平常空旷的山前荒地上,出现了一道浩浩汤汤的靓丽风景。
数千女子骑于马上,头上是苍茫长空,脚下是劲风枯草,一眼望去,都是二十岁往上的女子,她们身着束身的布衣短褐,腰和手腕处收窄束起,摒弃累赘繁复的妇人发髻,将头发高高梳起,绾成简单的髻,或垂下一根长辫儿,还有几个甚至把头都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