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澄宁接过珠花,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阿弟长大了。”
许灿星没有回话,只是把头压低了一点。
“家里还好吗?”
“很好。”许灿星道,“娘和大姐,现在不骂不吵了,她们在做绣帕。”
可能嗓子毁了几年,她们已经习惯了不说话的日子,许澄宁给她们请了大夫治喉咙,她们现在已经能沙哑地说一些话了,但大部分时候还是沉默的。
李茹还没说完,眼泪就先滴了下来,再也说不下去了。
“啊呀,怎么哭了!”
许澄宁忙放下东西,把李茹搂住,李茹没忍住在她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韩清悦扶着腰,担心地站起来:“阿茹你怎么了?受欺负了?”
“她没事。”
许澄宁抚摸着李茹的头顶,眼底也泛起涟漪。
没人比她更懂李茹的心情。
她与李茹是相互支撑着长大的。那时候,李茹是无父无母的小可怜,而她是人人欺辱的小野种,两个小小脆弱的孩子,却结成了最坚固的友情。若不是有小时候那点单纯的、幼稚的情谊在维持,她们两个今天都不会是这个样子。
李茹呜呜地哭。
“南姐姐,我好舍不得你……”
她最好的南姐姐,要嫁人了。
尽管早就知道许澄宁总有一天要嫁给太子。可当这一天到来时,她还是难过得无法遏制,陷在不舍里难以自拔。
“不哭了哦……只是多了个身份而已,我还是我,还是你的南姐姐,我还是会像从前一样,出来做事,出来玩,出来跟你们一起买东西吃东西呀,你不是说以后有钱了要给我开一家最好吃的酒楼,让我每次去都不用花钱随便吃吗?”
“嗯……”李茹边流泪边笑。
韩清悦拿帕子轻轻在眼角按了按:“我三姐姐出嫁的时候,我也是这么难过。觉得有人要把我的三姐姐抢走了,还觉得我三姐夫配不上她,世上没有一个男子配得上她。阿茹肯定也是这么想的。虽然我一直觉得嫁人是应该的,可当了那么多年的姐妹。哪怕是一直吵吵闹闹,也想跟姐妹一起吵吵闹闹一辈子呀。”
朱瑷瑷微微苦笑摇头:“我没有兄弟姐妹,体会不到这些。”她曾经在长安府也有自己的小姐妹、手帕交。但自从被拐之后,那些人都散掉了,再面对时已是两目鄙夷。
许澄宁小声安抚,李茹收了泪,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许澄宁又扭头去看韩清悦:“你刚刚起快了,肚子有没有疼?”
韩清悦微微脸红:“没有。”
她有一个多月身孕了,一天早上用膳时突然呕吐才查出来的。她现在照样去盛安书院上课,只是小心注意了许多。晚上害喜严重时,课上用的讲义经常是谢容钰帮她写的。
朱瑷瑷对着韩清悦白皙微丰的脸颊左看右看,下了定论:“我从前总觉得婚无好婚,现在看你倒也不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