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气话,你自己明知皇上的意思。”十七再倒了一杯龙井茶慢慢品着,“当时出来的是我,那我便是死路一条了。”
“我会救你!”顼元气愤地握紧拳头,“起码不用让他定了我这一生该娶谁,不该娶谁!”
“你这一生的亲事,都是皇上决定了,你无法逃离。”十七看他一脸不甘,也斟了一杯茶递与他,“何况胡卉铁了心要嫁你,没有任何的办法你不娶她,何况你是太子,你有责任,这是你跟我说的。”
“那只能接受吗?”顼元转脸盯着十七,渐渐暗淡下来,笑自己道,“对,我是太子,我有责任。”
“你想让她不嫁你是吗?”十七有了精神,“那只有一个办法,让她不喜欢你。我看得出来,她是喜欢你才缠着你,不为荣华,只为喜欢。”
“你有办法?”顼元眼神有了神采,“说来听听。”
“闺阁小姐通常深居闺中,她喜欢你自然是你在她认识的有限的男人里最出色的,那你便找个比你更出色的人吸引她,不就完了?”十七轻描淡写道。
“天下间哪里有比我更出色的人?”他奇道。
“还真有你这种大言不惭的人。”十七不屑,用手指扣了两便桌面压低声音道,“奉华公子,如何?”
“奉华公子?十二妾侍这样多,胡卉怎么可能愿当妾侍?”
“是十二妾侍没错,但没有正室不是么?”十七一笑,“何况她新封了淑贤郡主,正室这个位置她当得起。”
顼元想了想,又道:“你不是认识卫九么?难道你还认识奉华公子?”
“奉华公子谁不认识啊?我与卫九是结拜兄妹,我娘亲与他娘亲同村,你们灭崇朝时我们在逃亡,父母双亡的我跟他便结为兄妹了,只是如此而已。”十七随意扯了个谎圆过去。
顼元盯着她道:“你会骗我吗?”
“你是太子谁敢骗你?你自己去查便知真假。”十七淡定道。
“那你的信?”顼元又问。
“他跟上了奉华公子,我没这样的身手,只能替人送送信跑跑腿,讨口饭吃罢了。”十七认真道,“我跟上头签了生死状,若丢了信,便人头落地。”
顼元半信半疑道:“你的上头是谁?”
“我不清楚呀,每次与我联系的人都是蒙着脸的。”十七反应过来,若再圆谎说不定会被顼元看穿,便道,“现在是说我的事情的时候么?现在应该想方设法让胡卉喜欢奉华公子才对。”
顼元半垂着眼帘看着十七,眼中说不出是疑心还是信任,终于他不再问下去,反而是半蹲着托起十七的小腿问道:“擦药了没?”
十七一愣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身体恢复了才能去找信啊,你以为受伤了游戏就会结束吗?马上打消这个念头。”顼元轻轻放下十七的小腿,到外面唤了苏姑姑进来为十七擦药。
十七看姑姑关上了门,拿着膏药进来,笑着对苏姑姑说道:“劳烦姑姑了。”
“姑娘客气了。”她扶着十七到床上躺下,褪去十七的衣衫,小心翼翼地涂着膏药道,“恕我直言,姑娘的皮肤纤白细腻,不像是陪嫁丫鬟。”
十七打着哈哈道:“姑姑开玩笑呢。”
“太子殿下让我去查姑娘进宫档案,我看见记录里你是刘选侍的陪嫁丫鬟,如今刘选侍禁足,姑娘也该为自己的主子想个法子。”她手势轻柔,话语亦是温和。
十七微一思索,侧过头问:“别说要我为她想个法子,然而我也犯了宫中规矩,算是挨了打了,哪里还能为她想办法呢?姑姑认为呢?”
“姑娘是在套我话呢。”苏姑姑笑道,“新进宫的小主除了刘选侍,都晋了才人,如今圣眷正隆的还有崔惠妃娘娘,就算是要想法子,也不能往刘选侍那儿想,争宠是争不过的。”
“姑姑的意思是……往和嫔娘娘那儿想?”十七试探道。
苏姑姑颔首,替十七穿好衣衫道:“其实姑娘也应该想到的,我终究是多嘴了。”
“不,你说得很是。”十七坐起来看着苏姑姑,她是接近三十岁的年纪,然而眼神明亮,稳当妥帖外更存了一丝聪慧,这正是十七想要的。十七握住她的手道:“不知道姑姑为何帮我?”
“我帮你,自有我的道理。”苏姑姑凑近十七耳边道,“有些事,要用眼睛看,要用心看,可能你认定的路,或许并不是唯一的路。”
这话说得糊涂,十七正想追问,苏姑姑却坚持告退,不肯再多说一句。
在往后的一周,十七趁着顼元上朝的时间里翻遍了毓庆宫的宫殿,就差掘地三尺了,也找不到信件。今日看着身体痊愈,也没有理由再留在毓秀宫,便收拾好行装准备回到晾衣苑去,正想出宫门,想了想还是回头找到了苏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