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话,很快便走到正殿,眼瞧着青菖歪歪斜斜地侧坐到顼元惯坐的蟠龙座上,苏姑姑先是福了福请安,转身便让小太监上热茶,顺道斥责了不见眼色的小太监办事不力伺候不周,才笑着站到一旁去。
“苏姑姑,这帮奴才可真是懒了。”青菖扶额叹道,“我看着他们的面孔很是生疏,是不是换了一批奴才?”
苏姑姑回道:“从上次宫中大乱,许多宫人丧生,毓庆宫更是如此,所以贤妃娘娘让人换了一批新的奴才来。”
“难怪!我就说这毓庆宫是皇兄所居,宫人怎的都这般模样。”青菖一下子坐起,嘱咐道,“你可要对奴才们严加看管,毓庆宫要跟皇兄在宫中时一样,可明白了么?”
“是,奴婢知道。”苏姑姑欠身道。
经苏姑姑一训,这小太监很快便端来一壶热茶,壶口冒出热腾腾的蒸汽。苏姑姑看了就皱眉,低声再斥道:“向来主子们喝的茶都是七分烫,这热茶如何下口?赶紧换另一壶上来。”
十七与青菖相视一眼,并不说话,苏姑姑却突然下跪道:“奴婢没有管教好宫人,使得他们连这端茶也做不好,还请公主们责罚。”
“新人都是这样的,慢慢教就好了,怎么会责罚你呢?”十七忙俯身扶了苏姑姑一把,苏姑姑眼神一晃留在青菖身上,青菖也是点头让她起身,她才敢起来。
“公主乃是千金之躯,怎可扶奴婢呢?”苏姑姑一边起来一边轻轻按住十七的手摇头道。
十七手心有异物触感,愣了愣也不做声,只是颔首微笑。
不一会儿,茶水上来了,十七轻抿几口,听着青菖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心思却全然不在这儿。须臾,冯姑姑走来,行了礼在十七身边道:“公主,到了向惠妃娘娘请脉的时分了。”
十七回过神来,轻道:“知道了。”
青菖见状亦道:“那我也回去吧。”
“奴婢恭送两位公主。”苏姑姑半弯着膝盖低首道。
十七动身,走了两步悄然回头对上苏姑姑的半垂眸的目光,手心越发握住那小卷纸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