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好生熟悉,到底在哪里听过呢?十七搜肠刮肚,终于想起一人——荣禄公!是荣禄公!他居然就是丰国国君?为何又与奉华扯上关系呢?
十七决定不走了,凝神细听二人的谈话。
“你就不怕朱熠使诈?”
荣禄公傲慢不逊,对奉华的担忧不屑一顾,“他早就在修城墙了,孤派人潜入查证,并没有士兵埋伏那里,在孤丰国十里范围,都不见军队布置。再说了,朱熠的兵马刚平定内乱,怎么可能有精力再与我相争?奉华啊,你可别忘了,除了这些,他的母后可在孤这里,他这个大孝子满口仁义,怎么可能不在乎他母后的生死?”
“既然如此,奉华便祝丰国国君永保丰国太平安康。”奉华不再劝告,起身送客。
十七慌忙跑下玉阶躲在高大的假山后头,探出半个脑袋看。出来的人果然是荣禄公,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册封当日,荣禄公已经表露出对隆武帝的不满,他要造反实在理所当然。
“你呀,真是惯会偷听别人说话。”奉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的身后的,冷不丁的来一句,吓得十七直跳。
十七拍拍心脏,“彼此彼此,你惯会躲在别人身后吓人的。”
“好,是我的错。”奉华笑了笑,眸光落在十七手中的那一斛黑珍珠上,便道,“黑珍珠当真难寻,找遍天下只有这一斛,但是珍珠黑色,做成首饰又不够美丽,我只好整斛送你,让你当小珠子溜着玩解闷可好?”
“天下奇珍居然给我当小珠子溜着玩,你可真暴殄天物啊!”十七白了他一眼,神情突然变得狡猾起来,她嘿嘿笑道,“我得把这斛黑珍珠送出去,每位夫人都送一颗,聊表心意,让她们以后少找我麻烦,怎么样?”
奉华下手极快,一下子便从十七手里的黑珍珠夺了过来,“这是我的心意,并非给你拿去借花献佛的玩意,你若不要,我就扔到千鹤湖里喂鱼。”
“你就不怕这些鱼吃了会呛死啊!”十七大骂,又抢了回来,“我要,我要这黑珍珠行了吧?”
话刚说完,她的嘴唇突然一热,兜头兜脑的牡丹香仿佛侵入了她的身体,那人只是把手放在她的腰间,稍稍使力把她往自己怀里一抱,就把吻落在了她软绵的嘴唇上。
她被这突然来的亲吻吓了一跳,猛地把奉华一推,擦了擦自己的嘴唇不说话。
奉华怔在原地,眼神冷冷地定在她拭擦的动作上,他把怒意凝成一个紧握住的拳头背在身后,脸上却一点怒色都没有,只淡淡道:“方才为何偷听?”
十七把手放下,略显尴尬地别过头去,也是幸好脑子转的快,她张嘴便道:“我以为是有爹爹的消息,一时心急便来了。”
奉华凝视她藏不住事的神情,一眼便知道她随口一说,但他却顺势从袖中拿出信件放到她的手上,语气平静得如同不会波动的潭水:“是有王御藏的消息,你自己看吧。”
第179章决意雪恨
有爹爹消息了?十七等待已久的回应此刻就在那封信里,她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满心欢喜的期盼老天爷给她一个好消息,可是世上的事总是事与愿违,信件上每一个字都冲击她的眼睛。
“我爹爹……死在朱熠手上了……”十七的脸变得煞白,心脏的剧烈跳动,快得几乎要背过气去,她的手一震,信纸随之落下,飘到她的脚边。
奉华不发一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从惊鄂到悲痛,看她泪如泉涌,看她恼恨震怒。这些年他把她保护得太好,纵得她这般天真善良,看事只分黑白,只随心而行,这朵小白花,早该经历风吹雨打。
他两指轻托她染泪的下颚,幽深的瞳孔盯住她整张面容,道:“面对灭族弑父仇人,你该如何做?”
她该如何做?从一开始坠入情网便是错的!
“杀了他!”十七向被他一点一点蛊惑,她的手已不自觉地探上小腹,深深的痛意漫卷她全身,她几乎是用尽全力地喊叫,“我要亲手杀了他!他非死不可!”
奉华舒展轻蹙的眉峰,唇角微微向上一牵道:“二月二龙抬头,朱熠会和荣禄公签订“国土契约”,丰国要把皇太后送回朱朝,你便在那个时候杀了皇后,让他一尝失去至亲的滋味,如何?”
她恨意难消,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我必能办到。”
二月二前,奉华亲自手把手教十七射箭,从近到远循序渐进,十七也学得快,日夜勤练,天不亮就起身射靶。前夕,奉华把一套普通的麻布衣服送到了水月轩,交代了十七凌晨出发丰国边境。
这段时间奉华一直苦恼如何阻止丰国被朱熠攻打下来的悲剧,他深知朱熠以修筑城墙之名安排的苦力,实质是朱朝的士兵,而且个个都是精兵。城墙包围着,丰国的人就无法看见里头的动作,朱熠就利用这点,在城墙内运载数十大炮,到时候皇太后到手,朱熠便可操控大炮由高到低往丰国发射,自以为议和得胜的丰国不可能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