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点点头,坐在梳妆台前随小茹梳妆。
这一晚,她已经把很多事情都想透彻了。他是皇上,没有后人怎么可以?她是妃子,她不能为他生儿育女,那旁人,终究也是可以的。她曾多么渴望与顼元二人相守到老,她进宫之后一直专宠,把其他人所谓的雨露均沾抛于脑后,在她而言,和心爱的夫君风花雪月过完这一生,该有多么幸福。
但是她不能,她不能像天底下普通女子一样,只因为她的夫君是皇上。顼元和自己有相同的想法,从前顼元就想只得一心人,但是他即使成了皇上,也无法只得一心人,他们两个人只是幼稚地做着梦,一直以为只要足够努力,就可以永永远远地相伴,可是面对现实,他们居然是如此蠢笨。
压准顼元下朝的时辰,十七只带着小茹一个侍女到乾清宫去。还差几步到正殿,就听见顼元大发雷霆的声音,她脚步一抖,摆手让小路子不用通传,自己安静地站在外头听着。
“怎么会让丰国再得了一个南州!”顼元把奏折用力地往地上一扔,气得青筋露起,他怒道,“镇守南州的吴将军呢?怎么不见他来述职?”
一个大人的声音想起,他道:“回皇上,吴将军已经就地被俘,无法回来述职了。”
另一个大人道:“皇上不知道,这次打下南州的是以前崇朝的强将周伯生!想不到周伯生一把年纪了,还如此骁勇善战,半个月就攻下南州了。”
“朕记得……周伯生是在……朝月公主册封礼时趁乱被救走的。”顼元回忆起来气愤得怒拍桌子,“只可惜当时事情太多,顾不上去把周伯生抓回来,现在让他‘复活’了,还不把朱朝吃了?”
“皇上,恕臣直言,自从丰国换了新君主后,丰国强大了不少。”十七认得这是钟景图的声音,他沉缓道,“新君主不仅把咱们的攻打架住了,还能调兵遣将拿下南州,另一方面来说看,新君主是个能人啊!”
“据我所知,旧君主唯一的儿子只是个蠢顿之流。”顼元冷静下来,一边沉思一边踱步,“只可惜玉甑去寻青菖翁主,不然朕也好派他去丰国刺探情报。”
钟景图建议道:“锦卫门有能力的人不只是蒋大人一个,臣觉得他的属下刘成也不错,皇上可以用一用新人。”
“刘成么……”
另一个大人也建议道:“趁着丰国还没有把南州捂热,咱们可以派司徒将军或者南宫将军前去收复。”
“他们去的话也不是不行,只是西昌不断来犯,朕已经派了南宫雁去抵挡攻击,也算微有成效。”顼元道。
“南宫将军的战果显然,西昌国国君是个打战奇才,要是当时朝月公主没死,能和西昌国国君结亲,现在就不必为西昌的事情这样头疼。”头一个说话的大人道。
顼元听了心里不舒服,要是把心爱的女人送到容成轼身边才能换得国家安定,那要他继位为皇意义何在?
钟景图再进言道:“皇上不要忘了草原上的魏将军,其实魏将军战事能力不输从前的定国将军,外号战无不胜的长胜将军,只是他从前输了一场战给西昌国,从此懊恼不已,不再与西昌交锋,选择镇守偏远,和赫邑国之类的接壤国家打仗。皇上可以重用魏将军,但是魏将军为人固执,不容易劝说,皇上可以宠幸颜贵人,得到颜贵人的倾心,让颜贵人去劝说魏将军,毕竟魏将军一直说颜贵人是最了解他脾性的人,颜贵人去劝,一定有成效。”
顼元未置可否。
突然一份急报由一个戎装士兵快跑呈进乾清宫,小路子忙带了士兵进殿,士兵满身都是战火里沾上的沙尘,他忍着悲痛,用力一跪道:“皇上!长安将军战事失利,失了衡州!”
接连的失利传来,顼元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恨不得亲自披甲上阵征战沙场,他脸色生硬如铁,“小路子,去请连禅。”
“是,皇上。”小路子应声,马上就跑去喊人快马加鞭到汾阳城请了。
顼元朝政繁忙,看来也无暇见十七了,她欲转身悄悄地离开,偏偏这个时候雅嫔就急匆匆地来了,雅嫔急如星火,却见殿门紧闭,便焦急地问十七道:“俪妃娘娘,皇上可在里头么?”
十七淡淡道:“皇上正和大臣们议事,今日是不得空见你了。”
“这一定是说嫔妾父亲的事情……”雅嫔顿了顿,突然朝十七猛地下拜,很是虔诚道,“嫔妾知道俪妃娘娘允内务府给皇上传上新进宫小主们的绿头牌,但是嫔妾恳请娘娘,能否把嫔妾的绿头牌也加进去……嫔妾……”
那边厢说完长安将军战败,这边厢雅嫔就来找顼元了,还说到要侍寝,十七就猜到雅嫔是怕顼元怪罪长安将军,想以身试探顼元的意思。但是雅嫔不了解顼元,用错了心思,十七便摇头道:“你这样做何必呢?皇上根本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