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公公慌忙摆手,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声音压得低低的,“这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说的。”
“路公公是聪明人。”谢奋点点头,笑道,“那我先回太医院了。”
小路子鞠躬相送,知道今晚的差事都得小心翼翼的做了。他到殿里去,瞧顼元黯然伤神的样子,战战兢兢道:“皇上,是时候就寝了。”
顼元不语,拖着疲惫的躯壳往寝殿去,然而还没走到龙床边,步伐一转,就走出了乾清宫。
十七不能再有孩子了,对她来说该是多么残忍。顼元越想越恨,恨自己当时把她一人留在汾阳城,是她遭受失子痛苦。他把手捏成一个发白的拳头,用力得关节都在咯咯作响。
承乾宫到了,宫人们见了顼元都向他行礼问安,顼元不让他们通传,只想看看十七是不是在暗自伤怀。
今夜守夜的是徐长明,这奴才不知道顼元来了,正打着盹,一个恍惚间瞧见顼元,一个鲤鱼翻身起来,正张嘴要请安,顼元毫不留情地踢了他一脚,眼神一撇,让徐长明到一边去。
他修长的手指触碰门框,轻轻打开,不发出一点声响。十七正侧着卧在贵妃塌上,抱着什么在睡着,顼元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原来她抱着的,是一双小虎鞋。鞋头上的老虎绣得歪歪扭扭的,但是可以看出缝补了多次,应该绣得十分用心。
顼元蹲下来,看她留有泪痕的睡眼,他的呼吸突然变得很难,心底的疼痛溢出,有窒息的痛感。他转而望向十七的指尖,她肤白胜雪的指头上,有被针错扎的小洞,星星红点印在上头,仿佛是滴的是他心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