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事雅嫔是又生气又失落,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小鼓凳上,“姑母是不知道,皇上虽然把俪妃禁足了,心却没有离开过俪妃。这个月来,他每夜都传不同的嫔妃侍寝,但没有一个真正宠幸的,叫我们在旁边坐着,他自己就批阅奏折,除了俪妃,都没有碰过旁人的。”
“舒雅,你是笨呀!”贵太妃气不过来,把嘴里含着的蜜饯往手帕里一吐,一口气数落道,“皇上不碰你,你就不会使计啊?宫里的暖情酒你就当摆设而已吗?灌醉皇上你难道还不会吗?只要皇上醉了,你就好去服侍了呀!等到你肚子里有了龙种,你要什么就有什么,不要说封妃,以后成为贵妃,皇贵妃,甚至孩子即位,你就是皇后,太后啊!”
“姑母真以为舒雅傻呀?舒雅把酒都送到皇上嘴边了,皇上都不喝,舒雅真是拿皇上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雅嫔灰心丧气,抱怨道,“那个俪妃究竟施了什么法子,竟然让皇上为她倾心如此,甘愿非她一人不可……”
贵太妃被雅嫔一言惊醒,她身子往雅嫔倾去,神秘兮兮道:“你这一言道提醒了姑母,这个俪妃和以往的朝月公主冷十七长得是一摸一样的,连声音都一样!可是朝月公主明明就死了,所以这俪妃不会是她,只是她的影子!舒雅,皇上连冷十七的影子也宠爱到这地步,你不妨也当个影子,皇上就会把心留在你这里了。”
雅嫔像得到了不得了的秘笈一样,眼睛都在放光,忙追问道:“姑母,那个冷十七是个怎样的女子?”
“冷十七啊……”贵太妃遥遥回忆起这女子,抛开一切成见,不能否认的是冷十七的确如天仙一般出尘脱俗,是舒雅不能企及的。她再想想,忽然想起多年前的中秋夜宴,冷十七一舞倾城的样子,便道,“冷十七善舞,身姿柔娆,舞得当真极。姑母记得你也是会跳舞的,不如就学一曲霓裳羽衣舞,皇上看了一定动心。”
雅嫔听了便发愁,但很快又拾起信心,“虽然舒雅多年不舞了,但是再学也不难。只要能得到皇上目光停驻,舒雅定当一拼。”
“舒雅真是好孩子。”贵太妃心生安慰,拍拍舒雅的手,笑逐颜开。
“那舒雅先告退了。”雅嫔高兴地笑着告退。
离开了咸福宫,丝丝就问道:“娘娘刚才说的是真的么?那就要安排肖舞娘入宫了?”
“当然,肖舞娘是本宫从小就教本宫跳舞的人,在济州,没有一个人跳得比肖舞娘更好了。”雅嫔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俪妃禁足,后宫现在是本宫说了算,本宫说要让谁入宫都可以,谁敢阻拦本宫?”
“那是自然了!”丝丝蹭了雅嫔不少光,现在的奴才见了她可比从前更客气了,她自然面上有光,只知道无论雅嫔说什么都是对的。
雅嫔本还高兴着,走着走着就越来越不安心,调转脚步往御膳房去。
丝丝不解问道:“娘娘怎么了?不回延禧宫了吗?”
“你这脑袋瓜真是不会转一转的。”雅嫔眼神变得狠心,一字一顿道,“既然要做那人的影子,那只要一人就好,怎么可以再多一人分一杯羹呢?”
晚膳时分,御膳房的小太监拿了膳食盒子来,小茹也照旧把盒子送到十七那儿去,只是今夜的伙食味道很奇怪,才打开盒盖,一股酸溜溜的馊味就飘了出来。
“娘娘,这饭菜好像是馊的。”小茹凑近了再闻了一遍,转头就想要作呕,忙捂住口鼻跑到外头呼吸新鲜空气。
十七隔着老远也闻到了这股浓重的馊味,她屏着气几步跑过去盖上盖子,又赶紧跑到殿外去,才恢复呼吸。
“御膳房也太不成样子了,居然敢拿馊掉的饭菜给娘娘吃,真是不怕脑袋不保。”小茹麻溜地把膳食盒子扔到小厨房的脏桶里,洗了手回来说道,“娘娘,御膳房送来的东西不能吃,今晚怕要饿肚子了。”
“唉,本宫饿肚子也算了,连累了你们。御膳房送给本宫的饭菜都不能入口,更别说拿给你们的饭菜了。”十七看着外头饥肠辘辘有气无力的奴才们,心里很内疚,“都怪本宫连累了你们。”
小茹摇头宽慰道:“拜高踩低,皇宫里是常有的事情了,娘娘不用太过介怀。”
“介怀又能怎么样,都算是习惯了,本宫现在就想给你们找些什么东西下肚子……”十七突然灵光一闪,兴奋道,“本宫差点忘了,后院有两棵桃树,李树也有两棵,今晚咱们可以吃些水果饱腹啊!”
十七想了便去做,喊了宫人们一同去桃树下摘桃子吃,话说这桃树成熟的时间刚刚好,毛桃又香又甜,吃起来格外香甜多汁。有些稍壮一些的奴才只吃一两个远远不够,又去摘了些李子吃,主仆同用,看起来是其乐融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