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落音,一个小太监便领着一个奴才来这儿,他让奴才候在殿外,自己弯着腰进来问好道:“奴才给两位娘娘请安。”
“小波子,你领了个什么人在外头?”程情儿问道。
小波子说道:“这是御膳房的奴才,给承乾宫送吃食时收到了宫女惜红的信,惜红的意思是把信给娘娘,娘娘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程情儿和张舒雅对视一眼,就怕有诈,但是好奇心作祟,看看也不碍事,于是程情儿说道:“拿进来吧。”
“是。”
小波子拿了信,递到程情儿跟前,程情儿打开一看,严肃紧绷的脸慢慢揉开,笑道:“姐姐你瞧,这个惜红要向我告密。”
“告密?看来禁足这么些天,这些当奴才的也熬不住啊!”张舒雅阴阴发笑,拿过纸条读起来,“我知道皇贵妃和西昌君主的秘密,想知道的话就问我,我只求不在承乾宫这个冷宫里干活……哈哈,这个惜红看着是忠心护主的样子,倒也有熬不住的时候。”
忠心护主?程情儿心头一动,还是对张舒雅说道:“姐姐不知,禁足时候吃的饭菜都是残羹冷饭,天冷没有好炭取暖,天热没有冰块纳凉,就连平时的洗衣服都得自己干,洗衣苑是不会收他们的衣物的。身体好还行,要是有个什么病,太医是不会去看的。惜红是以前连军师的奴婢,虽然不是锦衣玉食,但是说半个小姐也不为过,这么艰苦又如何受得了?怪不得要告密的。”
“这样看来,惜红这次是真的要投靠我们了。”张舒雅大喜过望,“那真要成全她才是,皇贵妃啊皇贵妃,这回你可真要栽了吧!”
“是呀,依姐姐所见,晚不如早,我们今晚就把惜红叫来,如何?”程情儿说完,又苦着脸说道,“但是惜红在承乾宫,谁有这个能耐叫她来呢?”
张舒雅听完,直觉得程情儿胆小窝囊,便道:“倒也不难,这事我来办。”
说罢,凑在丝丝耳边说了好一会儿话,丝丝点点头,转身就去办了。
程情儿微微一笑,带点儿感激和敬佩说道:“还是姐姐有本事,妹妹是自愧不如了。”
张舒雅对这夸奖的话照收不误,眉眼飞扬,满脸得意。
夜慢慢深沉,她们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张舒雅时不时拿程情儿首饰盒子里的珠玉簪子试戴,她旋转手里的各色簪子,暗恨程情儿的得宠,是啊,自从皇贵妃禁足,所有的好东西都送到这里来了,其次才是宜妃的,再之后才是她自己的。她本来早程情儿进宫,位分也比程情儿高,身世也比程情儿好,只是一个样貌,她却是输了。
从前她就知道,皇上心里有皇贵妃,只要充当皇贵妃的影子,他也就不会亏待她。现在像皇贵妃的人来了,她怎能不嫉妒?不怀恨?
“姐姐怎么突然呆住了?”程情儿走上前来,看见张舒雅手里的金蝶玉花簪子,笑着为她簪上,“姐姐戴上好看多了,这簪子,妹妹就送给姐姐了,希望姐姐笑纳。”
张舒雅笑了笑,取下簪子,“我那儿好东西多了,不缺这一支,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也对,妹妹这些东西怎么会比姐姐拥有的还好?是妹妹自作主张了,姐姐不要怪罪。”程情儿怯然道。
张舒雅摆摆手,“我们两个人说什么怪罪的话……对了,丝丝去的也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是了,这个时候了,常理说也应该回来了。”程情儿唤来杨枝,“你去打听一下怎么回事,赶快回来回话。”
杨枝点头应着便去了,然而才出欣然殿,小波子就跑着冲进来,双膝一跪急道:“娘娘,那惜红打晕了丝丝姑娘,跑了!”
“怎么会跑了?”张舒雅急着站起,叫道,“跑到哪里去了?还不赶快找?就算把皇宫掀了,也要给本宫把人找出来!”
程情儿拉住张舒雅的手臂,“姐姐,不是说要找就能找的,要大规模的搜,除非是皇上,不然就要告诉宜妃,让宜妃出面,不然的话我们没有这个权力搜宫的呀。”
“告诉宜妃?宜妃是皇贵妃的人,指不定要干什么事,反过来参咱们一状!”张舒雅思前想后,“唯有告诉皇上了,咱们手上有惜红写的纸条,证据确凿,也不怕她跑得了!”
程情儿赞成道:“姐姐说的是,唯有皇上能主持公道了。皇上因皇贵妃私通的事迁怒了姐姐,现在只待惜红的口供,她只要把秘密说出,事情便可真相大白,也不至于再迁怒姐姐了。为了皇上和姐姐重归于好,我得为姐姐说些好话才好。”
张舒雅本已踏出了几步,忽然转过身来对跟上来的程情儿说道:“你不用去了,皇上传你的时候你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