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这样的星空让她想起了老君山,在山上的头几日,她住不惯,日日夜夜的哭,合贞女冠就在院子里搭了架子床,陪她在院子里看星星。
金阙宫又叫十方院,就在最险峻的崖顶,总有薄雾穿梭,令人如置仙境。
又一阵冷风吹过来,星落禁不住冷,阿秋一个小喷嚏打出来,差点没打出来一个鼻涕泡,她抱着膀子缩在高台上的小石凳,大发牢骚。
“单知道老君山没什么人烟,没想到皇宫里也有这样的荒地……还说遇上个对眼的,做梦吧!”
果是无人回应,星落愈发地委屈,嘟嘟囔囔,“看来是没人,偷偷溜走应该没人发现吧?”
她的声音虽小,可星夜寂静如井,听起来却很清晰,正要抬脚下阶梯,便听身后黑暗里响起了一声轻笑。
这一声轻笑把星落吓了个魂飞魄散,她迟疑地往后退了几步,摸在袖袋里的一柄小刀上,蓄势待发。
“是谁在笑?”
有一人自黑暗里走出来,星光映在他的眼眉,顿生璀璨。
“此处的星同老君山相较,哪里更璀璨些?”月光照在他的头肩,为他勾了一道柔和的银边,他见黎星落眼神戒备,这便笑道,“在下亲军卫指挥使辜连星。”
星落不懂这些宫里的官职,也未曾听说过辜连星的大名,见他坦诚,这便迟疑道,“我才不同你说话。”
辜连星却并不在意,往那石桌前坐下,长腿一伸,身姿闲适。
“姑娘入道,理应清心寡欲,怎么方才还在说什么找对眼的人。”他秀目微垂,笑意在眼,“还是姑娘,心仍念红尘?”
大约是星夜璀璨,有些神思放松,再加上白日里的遭遇,惹得星落一阵逆反,她扭过脸去,不服气道,“人生来去自由,该入道也好,成亲也罢,都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何干?”
辜连星并不着恼,他素来乐天,哪怕天塌下来都是一副开朗的性子,此时见星落气急,他仍眉眼在笑,“姑娘小时候便有娇纵的声名,嫁给谁好呢?”
世人皆讲究脸面,身为父亲的同僚,面对着同僚之女,竟然如此下她脸面,星落诧异之极,不禁冷笑了几声。
辜连星微笑,“姑娘笑什么?”
星落不服气,一口气冷笑了十几声,这才冷冷道:“我马上就要成亲了,虽然还不知道他是谁,但能娶到我实在是祖上积了大德,我先替他高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