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明柔抬头看他,做出了第一个侍女不会做的行为,直视天颜。
她眉眼略微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道:“陛下说的是,既是金口玉言,那就不容置喙,臣女听令就是。”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舒服呢?
燕珩拿起奏疏,淡淡道:“你知道就好,没别的事就过来研墨吧。”
“是。”
霁明柔走到书案旁边,站在一侧仔细的研起墨来,眉眼沉静,不言不语。
殿内静了下来,只有奏疏拿起又被放在书案上的细碎声音,燕珩看了会折子,目光看上去是聚集在折子上的,但余光却总是忍不住一遍遍看向身侧的人。
研墨是个考验腕力的活计,燕珩的清楚的,所以见霁明柔一直站着研墨不说话,他心里也有些不对劲。
“咳。”燕珩轻咳一声。
霁明柔抬头看他,“陛下有何吩咐?”
燕珩用手中的折子指向里面的矮脚书案和软垫,眼中无甚情绪,道:“去那坐着,这里用不上你了。”
霁明柔顺从的点头,朝着他指的方向走去。
矮脚书案后面的一整面墙的书籍典册,好些东西都是外面买不到的失传名作。
霁明柔没等坐下就被这面墙吸引了目光,她站在书架前,仔细的看着一排排看过去,然后被一本游记吸引住了目光,她回头见燕珩在认真看折子,就没有出声打扰他,只是静静的把看中的游记拿了下来。坐在书案前读了起来。
游记是前朝一位诗人所写,他喜好游览天下,一生不恋朝堂权势,不爱美人富贵,挚爱世俗风流,看遍民间万象,再以笔墨记录下来,供后世阅览。
霁明柔欣赏这位独特的诗人,也喜欢读他的书,这一看便忘记了时辰,一心沉浸了进去,直至日头昏黄。
她逐字逐句的看着,甚至连渐渐走近的步伐声都没有注意到。
燕珩走到她的小桌案前,站了会见她还没有反应,眼中不由得露出浅浅的柔意。
“看什么这么入神。”
霁明柔的心神正沉浸在游记里,乍一听见燕珩的声音,惊得拿书的手一抖,手中游记掉在了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