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猜得不错,这次行刺帝王的计划里,约莫有不少霁家出来的人,毕竟渝州离这里,确实不远了。
果真是她愚钝,霁家已被北狄的细作渗透,而她经营霁家这么多年,竟没有丝毫察觉。
只是,这些在霁家出生且长大的家生子,本应都是最忠于霁家的奴仆,为何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北狄渗透,最后都成了刺杀帝王的细作?
莫不是霁家从里到外,原本就是
霁明柔不敢往下想,这么一想,更是连想到母亲生前极力推阿珵做储君的种种行为,前后想来,一切都有了理由。
霁明柔与刺客僵持间,她握住刀刃的手已经被割破,血珠子一滴滴落下,她眼中红丝遍布,平静面容下,隐约能窥波澜涌动的心绪。
这时,燕珩已经带人赶了过来。
蒙面的刺客见禁军提刀过来,越来越近,他明显急了,顾不得再与霁明柔纠缠什么,只能松开手中长刀,从船尾一跃而下。
霁明柔手上攥着刀刃,用了力气在与这人拉扯,结果对面的人猛地一松刀柄,她失力道,顿时也跟着向身后仰下去。
坠下船尾之前,她见燕珩撇了手中的长剑,向这边奔来,他脸上的表情是那样惊惧,已经维持不住往日里的帝王威严,冷面碎了个彻底。
南骁本跟在陛下身后,持刀要去追捕跳下去的刺客,但陛下冲出去的速度比他还要快,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陛下已经跟着郡主跳了下去。
燕珩这一跳,可算是不得了,会水的禁军们也没有任何犹豫,纷纷跟下去救人。
这船尾的水面就跟下饺子一样,一个接着一个。
禁军的注意力都在陛下身上,这一分神,还真就没人去追那个落水的刺客了,让他成功的逃之夭夭。
水流向下,但不算急。
霁明柔托着燕珩上岸时,也没有离官船很远,大概也就是百米的样子。
其实,咱们战无不胜的战神陛下,也不是没有弱点的,惧水就是他少有的弱项了。
进了水里,燕珩就是一个任水流宰割的旱鸭子,没有任何攻击力,柔弱极了。
是以霁明柔看见燕珩跟着她跳下来时,她心中是震惊的,震惊只余,又是满腹酸涩。
“咳!咳!咳!”燕珩这么大一只落汤鸡,就这样狼狈的跪在泥土地上,一声声往外咳水。
“你莫不是忘了,我水性极好。”霁明柔边给燕珩顺背,一边无奈的说着。
“咳咳!忘了。”燕珩扒拉两下黏在脸上的杂草,转身去看身后的霁明柔,顾不得收拾他身上的脏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