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军营。
主帐内一片死寂。宁濯和顾寂正双双垂眸看着面前的请帖和发簪。
发簪上刻了个小巧秀致的“慈”字。
陈沉低着头站在一旁,他快马加鞭赶过来,昨日晚上一到此地便将夫人被掳的消息上报了将军。
良久,顾寂拿起请帖,又扫了眼上面写着的“请濯殿下单独赴宴”的字样,问道:“殿下去吗?”
宁濯身着一袭雪色战袍,漆黑如墨的长发束起,此刻立在主帐中央,恍若贬下凡间的神将。他目不斜视地看着那支发簪,想象着宋娴慈戴着它巧笑嫣然的样子,轻轻“嗯”了一声。
顾寂心中烦躁。娴慈是他的妻子,这颜旭却拿她去威胁宁濯这个外人。他如今只能安慰自己,颜旭得了这么个人质,定是要拿去要挟宁濯才划算。
心烦归心烦,颜旭脑子太精,寻常兵法计谋根本赢不了他,若非宁濯在此地,恐怕大昭今年就要被南蛮和南楚踩在脚底下。而且二皇子已逝,当今圣上身子也扛不了几年,皇位便只剩宁濯一个合适的继承人了。
宁濯绝不能死,绝不能。
于是顾寂咬牙从复位大业劝到黎民百姓,嘴皮子都说快干了,却只得宁濯一句:“你不着急吗?”
顾寂一顿,涩然道:“战场上岂可道儿女情长?”
宁濯沉默许久,淡淡道:“我去救她。”
顾寂心中一颤,没吱声。
宁濯看着面前的沙盘,忽然问他:“你可知为何我要将颜旭步步逼到此地?”
南蛮此时驻扎之地,四面环林。
“殿下要以树木作掩。”
宁濯摇头,但却没立时告诉他答案,又问:“那你可知为何颜旭要抓娴……你夫人?”
“南蛮节节败退,颜旭欲杀我方主将,扭转局势。”
宁濯不语,偏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