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濯将玄色大氅脱下,交给身边的内监,坐在镇国公旁边。
满桌人笑得僵硬,惶恐不安地陪着新帝说话。只见这位新帝目光凝在桌上的一道菜上,眉头猛地一皱,然后身上便散发出寒意来。
旁边的内监总管姓肖,是先前宁濯母亲宫里的首领太监。肖公公余光瞥见主子脸色,“哎呦”一声,掐着嗓音说:“这儿怎么有盘竹笋做的菜呀!”
剩下的什么都不必说。苏氏悟出宁濯不喜这道菜在桌上,吓得忙告罪一声,让人将整个席面的炒笋都撤了下去。
宋娴慈手指微微抓紧衣角。
宋娴姝看着嫡姐的手指,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她的嫡姐自小便吃不得鲜笋制成的膳食,稍稍多吃几口便会头疼个半天。偏嫡姐贪吃,见这道菜在桌上放着,就算拼着头疼也定要吃上两口。
宋娴慈心里想着宁濯方才的神色,吃饭都有些心不在焉。这一幕落在这附近夫人们的眼里,便是她后悔当初未能坚持等着陛下从南境回来了。
换谁不后悔,若在闺中等了这三年多的时间,凭着当初陛下对她的情分,如今宋娴慈就母仪天下了!
可她三年多前这么一嫁,就算今日和离,也做不成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