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娴慈几乎要哽咽,忍着泪意不拆穿他:“嗯,陛下又是累着了又是吃了酒,是得好好休息。”说着扶他到榻前,欲为他除鞋袜,却被他躲过。
宁濯皱眉:“这不是你干的事。”
肖公公无声上前,替主子除了鞋袜,却不再有其他的动作。
宋娴慈无瑕注意这种细节,看肖公公没扶宁濯上榻,便自己上前用力助宁濯躺下,然后转身欲走,却被宁濯一把扣住手腕。
她回身,见宁濯脸色苍白得吓人,听他声音低的几乎要消散在空中。
他说:“不要走。”
宋娴慈吸了吸鼻子,将泪意压下,弯下腰摸了摸他的发:“我不走,只是想给你打水擦脸。”
宁濯目光移向她身后的女官。
女官一顿,转身一溜烟跑了,没多久就端着一盆温水进来,呈给宋娴慈。
宋娴慈在水中揉了揉帕子,再将其拧干,轻轻为他擦拭脸上的冷汗。
宁濯用目光描摹她认真的眉眼,微不可见地勾起了嘴角。
宋娴慈极细致地为宁濯擦了好几遍脸,又叫女官换了盆水,然后看着他渗着汗水的脖颈,犹豫地看向身后的女官和肖公公。
肖公公吓得拂尘一抖,强装镇定地拉着女官往外走,越走越快:“奴去为陛下熬药!”
宋娴慈将目光收回。
也是,宁濯中蛊是极密的事,自需将药交给肖公公和女官这种亲近之人熬制。
宋娴慈心头稍安。听肖公公此言,宁濯起码能靠服药让身子好受些。
她拧干帕子,犹豫地探向宁濯修长白皙的脖颈。温热的帕子落在宁濯颈侧时,她清楚地看到他脖颈中间的凸起处上下滚动了一回,胸膛随之起伏,他的目光也变得幽深起来。
四周静悄悄的,连兰瑾方才也被女官叫去帮忙了。偌大的寝殿只余他们二人。
宋娴慈不断告诉自己:
有什么好紧张的,只不过是照顾一个如兄长好友般的旧相识罢了。宁濯如皎皎明月,是清名在外的人物,又不会对她如何。
何况宁濯多年来为她和她宋家做了那么多,她难道连照顾他几年都不应该吗?
这般想着,宋娴慈心中略定,抛去那些旖旎情思,为他擦净脖颈。